和大舅打完电话,也没再回场里,直接给大舅说自己出去打探消息,有什么消息回头会再打电话。又给黑子打个电话交待一下,让他有紧急情况的话就给自己发短信——电话是接不到的,只能不时把手机拿出来,看看短信。
又进了恐龙世界给媳妇说不用担心,可是燕飞心里其实是没什么谱儿的——消息太多太乱,他自己还没理清楚头绪。
学校里和场里听到的消息总结一下,大家讨论起来猜测种种,最终估计就是,大概是林海虎采访什么消息,是不是到了什么地方给人抓起来了。
派出所的人也都是这么估计的,因为林海虎的摄像机照相机都不见了。
但是具体他是去什么地方搞大新闻,还真没人知道——这家伙接触的人比较多,来往各地的记者他都能给人家聊上半天话题不重样的,鬼知道他是打听到了什么‘大新闻’跑出去的。
好在场里人多眼睛多,基本上近段来的记者都能打听出来,派出所的人都在到处联络记者,想了解一下林海虎究竟可能去了什么地方。
所有人的猜测都是乐观的,觉得最多是囚禁,可是燕飞着急。鬼知道林海虎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他要搞大新闻,这年头能有什么大新闻,正面的肯定都有人盯着,十有八九得打听负面的。
可是能搞出来负面的,谁知道是干哪行的?
眼看天都黑了,燕飞干脆用起了最笨的办法,自己去排查吧!
怎么排查?变成小鸟先往周边看一圈,哪里有可能会出‘大新闻’就去看看去。
大致的范围应该不会差太远,根据情报,最近来三岔河的记者和一些来学习经验的人,都是来自临近两个地区的——学习经验一直很流行,就是哪里富裕哪里出了名,其他的地方领导们就来参观学习一下。
这种客人不归养牛场管,虽然来场里,但是燕老板不接待这种,乡里也没法,只能自己接待。既然要来场里,林海虎对场里情况熟悉,而且也学了点和人打交道的能耐,肯定能接触到那些来客们。
不过主要还是记者们,十个记者得有八个都健谈,逮着什么人谈什么话。林海虎对什么感兴趣,那些想采访到详细新闻的记者们肯定就给他讲什么,所以记者才是重点。
一边想着,一边飞着,脑子里还在拼命回忆着附近周边的实际地图——在天上飞得多,自然看的就多。
先想的就是一些污染企业,污染企业比较好排查,燕老板虽然现在不再没事去给制造污染的企业找麻烦,但是那些企业,他大致都能有个印象。
没在天上飞过的人,就不会知道,在天上的视线有多广阔,可以说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基本上有污染的厂子都开在荒郊野地,有的大烟囱冒黑烟的还特意借着地势建在风口位置,离得远点只能看到那片天空有点灰蒙蒙,根本不知道下面有烟囱。
还有的那排污口隐蔽的很,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忽略。可是在天上一看河道能看几十上百里,河里的水哪个地方开始变浑浊,都是一目了然。
不管什么污染,总要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影响,如果只单独看一片可能不会注意。可是天上的视线够广,哪一片有点不一样,就和秃头上的虱子,根本无处藏身。
也就是燕老板懒得管太远的地方的闲事,否则除非是直接在山腹中挖洞建厂,其他的燕老板都能给搬个家,让他们去沙漠戈壁上给恐龙们生产去。
转眼就来到一个厂子旁边,一家靠着河的陶瓷厂。
燕飞直接落在厂子周边飞了一圈,听了听动静。还有点不放心,干脆飞了下去,趁着一个保安上厕所的功夫,把人脑袋一蒙,带走换了个地方。
然后很温柔的把人绑在一个椅子上,拿着一个木片在他手腕上一划拉,保安就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自己的手腕部位缓缓流出。
再然后,总算是听到了人说话:“你们厂这几天有没有抓来偷拍的记者或者其他人什么的?”
保安拼命挣扎,刚才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就问这么点事,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搞的这么恐怖吗?他倒是想说话,可是嘴张不开,对绑自己的人简直无语的很:有你这么问话的吗?嘴都不解开就问?你让我用鼻子回答问题吗?
不过那个声音接下来的话就有点恐怖了:“你手腕现在正在流血,听说过割腕自杀吗?你现在就已经被割腕了。现在你的血正往外边流,你要是不想好就回答问题的话,一会儿你就得死了。现在你是不是感觉身上开始发冷了?人死之前都这感觉,我现在给你说话的机会,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要快。不然你就没机会了!”
保安被蒙着眼堵着嘴,闻言就开始挣扎起来了。
原来我被割腕了,我说自己怎么感觉到越来越冷——他是看不到周围的环境,现在他其实正处在冰天雪地之中,不冷才怪!
随身带个恐龙世界就是好,可以随时让人体会到各个不同地方的气温。一个人从初春环境下,忽然来到常年冰雪不化的北极里,也就是现在刚来,多扔这里半天绝对能冻死人。
感觉到嘴上的胶带被人拿掉,保安立刻老实交待了起来:“我说,我说,我都说。我们厂这几天真没人来闹事,就是上个月有村里人来闹事,后来有记者来采访被赶走了,还有去年有一次……”
一个月就几百块的工资,平时看个门还可以,真没必要把命给搭上啊!
……
等保安忽然发现自己还在厕所里,浑身上下除了有点发冷,其他什么都没感觉的时候,他恍如做梦。赶紧走出厕所,见到熟悉的厂房,才感觉到温度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虽然惊吓得已经尿了裤子,可是他也只是偷偷摸摸回宿舍自己换了秋裤裤子,根本不敢对人说刚才匪夷所思的经历——问话的人说了,不许乱说。
……
用了小半夜的功夫,燕飞已经了解了方圆五百里所有有污染的厂子,而且还在逐步扩大搜索范围。
就是一个很老套的试验,据说把人放在密闭的环境里,蒙上眼睛,在手腕上假装割一刀,然后用吊瓶在手腕上往下滴温水,模拟人被割腕流血——据说这样是能吓死人的。
在一个偏僻地方当保安的人,能有多少文化,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试验。就算是听说过,但是自己猛然被绑,面临‘生死危机’,能冷静的也没几个。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个天纵奇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可是他敢赌吗?拿自己的命给人赌一把?就为了几百块的工资,值得吗?
平时替厂里办事是一回事儿,人家连绑人的手段都用出来,一个人说了又能怎么样?回头自己不说出去,谁知道自己说了?反正自己一个小保安看场子的,厂里出了大事自己无非就是换个地方打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