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被他驯养得乖过了头, 都形成条件反射了。</p>
斯晋好笑又心疼,用手指戳戳她脸蛋,“哥哥哪里行?”</p>
想也不想,斯华年嘴唇微动,冒出一连串的呓语:</p>
“......哥哥好大、好硬,好棒哦......”</p>
“......”</p>
斯晋的耳根涨红。</p>
小兔子......这是在做春梦?</p>
但是小姑娘睡颜宁静又甜美, 仿佛又不是这么回事。</p>
他侧身躺在妹妹身边, 迟疑着观察她。意乱情迷的时候, 他总是一遍遍哄着妹妹、逼着她说这些话,如今她已经记得这么牢了。</p>
“年年,”他把斯华年抱进怀里, “哥哥对你太坏了。”</p>
可他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在心爱的小姑娘面前, 有很多的虚荣心和恶趣味。</p>
“......哥哥真好,我好喜欢哥哥......”</p>
睡梦中的小姑娘嘴角微微翘起, 露出脸上甜甜的酒窝, 模样可爱得要了他的命。</p>
高大的青年黑眸含笑, 轻轻伸展手臂, 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p>
他妹妹乖巧又温顺、热情又诚挚,重要的是她还很爱他。这世上再好的小姑娘也比不过她一根兔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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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哥哥怎么活......”</p>
他满足又无可奈何地低叹了句。</p>
安静又独自清醒的夜晚,总是让人容易想起从前的事。</p>
之前那么多没有她的日子,他也硬是撑下来了。如今想来,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p>
“......上辈子应该早点来找你。”</p>
斯晋抬手掩面,一点点低沉下去的声音, 最终消失在喉间。</p>
接到年年死讯的时候,恰好是他出狱的前一天。那时屋里的一群人正被组织在一起做着手工类的活儿,有说有笑地谈论他明天出狱的事情。</p>
“大山,明儿就能见到小媳妇啦?今晚是不是睡不着觉?”</p>
“......不是媳妇,是我妹。”</p>
“得了,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p>
“这么久不见,岂不是得小别胜新婚......嘿嘿嘿。”</p>
“没有的事。”</p>
“大山你是大老板,以后哥儿几个出去了可别忘记兄弟。”</p>
......</p>
就连斯晋他自己也被这样喜悦的氛围感染,一个关系不错的狱警来到监房,面带不忍、把他喊了出去。</p>
听完狱警带来的消息,他意外的很平静。重新回到监房,也没让狱友们看出什么不对来。</p>
桌上有一只铅笔,很长。这是一只hb铅笔,不是很硬,但也还凑合。</p>
之前发生过不少的恶□□件,监狱里对铅笔这样尖利的东西管的很严,领铅笔和放回去都要备案登记。所以他不能把铅笔藏起来。</p>
斯晋一边面色如常地说着话,单手隐藏在桌下,悄悄掰下一截铅笔尾巴。</p>
夜深人静。</p>
他躲进了厕所,用粗糙的墙壁磨着短短的铅笔头。笔芯磨出来很长一截,足够尖锐。</p>
冰冷尖锐的石墨抵在动脉上,他的心情仍然很平静。</p>
年年......</p>
上一次见到年年,还是她离开他出国读书的那一年。四年过去,年年现在是什么样了?</p>
一定比原来更好看了。</p>
笔尖已经刺破了皮肤,他猛然停下右手的力气。</p>
还不能死。</p>
他要先把年年带回来。</p>
他妹妹从小就娇气,一个人待在国外得是多么害怕。</p>
从小都是最好看的小姑娘,走的时候也得是漂漂亮亮的。</p>
葬礼盛大又隆重,成了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出狱之后操办的第一件事。</p>
草坪上爬满白色的鲜花,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们西装革履,三三两两交谈着与年年无关的话题。</p>
斯晋安静地背手站在角落里,身后律师走过来。</p>
“斯总。”</p>
“嗯。”</p>
律师手里拿着文件夹,淡淡推了推眼镜:“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斯小姐生前并未立下遗嘱,也没有在世的第一顺序继承人,所以她名下的一部分不动产要收归国家所有。”</p>
斯晋面无波澜:“公司股份呢?”</p>
律师翻了几页纸,严谨地说道:“斯小姐过世后,名下的股份,理论上您仍然享有代理权。代理权不具有可继承性,您不能传给您的亲人后代。至于所有权归属,将由包括您在内的公司其余股东,按照比例分得。”</p>
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又沉默的青年,律师有一丝同情。</p>
一夜之间,他的妹妹没了。财产归了国家不说,就连股份,原本属于他的就少得可怜,所以瓜分斯小姐的股份也分不到多少。</p>
斯晋当然也很快明白了这一点。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说:“我知道了。”</p>
这天晚上,年年的葬礼结束后,他买了一小束花,来到的墓园。</p>
“爸,妈。我没照顾好年年。”</p>
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是一个人了。或者说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