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辰司开张剪彩的，由甄贵一手安排，本是请丁育春出场操刀，丁育春没来，自然由唐忠宝其剪彩。

孔立走到门口，见宾客不多见，心里已然白，定是因为寿谷夫的突然出现，这些来宾不屑为伍，已借故离开了大半。他不见黄叔平的身影，凑近韩奎悄声打听：“黄老板呢？”

韩奎答：“有事，走了。”

猜得没错，然如，连黄叔平都借故离开了，开张剪彩因人少而失去了热闹。得亏有舞狮人烘托气氛，一群大报小报的记哄在门前冲人头数，才不至于丢了韩奎心目中的颜面。

既然寿谷夫来了，韩奎就算心中怨气满腹，日本人的面子，他不能不给。所以，临时加了一把剪刀，请寿谷夫与唐忠宝站在居中，韩奎和孔立分站在两侧，在一串鞭炮声中，四把剪刀同时开剪，剪彩仪顺结束。

二天，孔立与寿谷夫、唐忠宝、韩奎四人剪彩的照片，刊上了《申报》头版。韩奎着报纸，自然是得非凡。在报纸的头版露了脸，当有了上滩唯他独尊之感，当晚就在天仙楼开了个包间，邀请来丁育春、邬达荣、唐忠宝等庆贺吉辰司开张之禧，孔立和甄贵作陪。

孔立着报纸，禁不住暗暗叫苦，这一来，等同于昭告天下，全上都自己是汉奸了。所以，他坐在桌上陪客，脸上开一片笑容，心底却是如坐针毡，食不味。

叫逢场作戏？孔立给自己释，就是这般样子，唯能在心里暗自长吁短叹。

又是一天之后，吕昌给孔立打来了电话，说是卷烟厂股东已经同他增资，邀请他去家里详谈扩大卷烟生产事宜。孔立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没有答应去吕昌家，而是约在了福临门大饭店，时间定在晚上。

到了预定时间的前夕，粟永盛把车开到了司门前。他早到了几分钟，下车站在车旁等候孔立，视线一扫四周，有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引起了他的主。

马上有黄包车平，蹲在司一隅候客的黄包车也司空见惯。这辆黄包车让粟永盛多了一眼，是因为拉车师傅见有人叫车，却没有兴高烈的样子，而是懒懒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有人包了。”

这话，也没之处，仅是让粟永盛多了一眼。

孔立出来，粟永盛帮他开门，请其坐进车内。待孔立坐定，粟永盛关上车门，绕去开车之时，又了一眼黄包车，见那师傅目炯炯，盯着自己。粟永盛的心顿时一凛，这人不是在自己，而是在车。

也许，是在孔立。

孔立？难是监视？会是谁在监视他？粟永盛在眼里，在心里，下识一般地记住了拉车师傅的貌。在上，他把这事告诉孔立，几察后视镜，车后一切。

粟永盛怀疑自己是多心了，也就把话咽了去，是暗暗醒自己，开车要小心。

到了饭店，吕昌已经在孔立预定的包房内等候多时。

礼节性的场面客话过后，吕昌迫不待地说：“孔老板，我们股东一致同您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