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卡尔都没有出声，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以致司督忽略有这么一个人。</p>
事情并不像艾米丽说的那样。在劫匪出现后，司督一直认为衣着破烂的他们，要么是艾米丽他们再一次的试探，要么，他们只是一群不像劫匪的劫匪。</p>
没有专业的劫匪在抢劫时，会很紧张地观察着抢劫对象，注意到艾米丽没做任何掩饰的容貌后，只是小小停留一会，都把目光放在"能做主"的司督身上。除非，他们很少做这一行当，或许，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p>
换成是史丹，司督觉得，只有史丹一人，足够解决眼前的劫匪。</p>
但不是艾米丽，或者司督中的任何一个人。</p>
而今，艾米丽竟然要司督将对方全部杀了。</p>
就算司督做得到，他也会犹豫；那场针对战狼的围歼，让他对自己的魔法产生了少许疑惑。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对"值不值得"的问题，却产生了很大的疑惑。</p>
即使后来"补"过了自己的"屠杀"，但他依然很疑惑：难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屠杀？然后像个伪善的人，来个事后弥补？</p>
最后的大型魔法并不是"圣恩降临"，司督根本不知道有"圣恩降临"这个魔法，他只是逞强地将单体魔法"圣光重生"的范围无限扩大。很逞强，也是他精神颓靡到如此程度的最主要原因。</p>
自作自受。为了掩饰心里的小小不安，能让自己好过些，司督对自己这么说。</p>
现在，艾米丽告诉司督，他完全可以将那天的事重演。屠杀的对象，或许是她的同伴，或许可能根本不是专业劫匪的民众。</p>
司督首先想到的，还是试探，艾米丽对他的试探。</p>
"把钱给他们。"司督的语气又冷淡不少。他已经彻底厌倦了艾米丽他们的试探。</p>
这是命令；也是司督的妥协，他不介意那点钱，只要能收到该有的效果。很幼稚的想法，但司督心里确实存在着侥幸。</p>
"加上赫塞的五十个金币，现在我们还有七十四个金币。"艾米丽低垂下头，报出了司督的财产。</p>
"赫塞的五十个金币留着。"司督说，"其它的，都给他们。"</p>
艾米丽照司督说的，拿出一个钱袋，交到司督手上。</p>
钱袋扎得很紧，金币间没有多余的空间，也没有彼此碰撞的声音。</p>
"哥哥，"妮娜轻轻拉着司督的衣角，问，"你要过去吗？"</p>
司督不可能把气撒到妮娜身上，便点了点头。</p>
"妮娜能跟着哥哥去吗？"妮娜小心地从司督身后，观察着前面的劫匪。</p>
司督低下头，看了妮娜一会，再次点头。把妮娜护在身后，走到大胡子跟前，司督将钱袋扔了过去，说："钱给你们了，现在让我们过去。"</p>
大胡子接过钱袋后微微一愣，抓了抓钱袋，特殊的摩擦声，让他意识到手中并不是材质偏软的银币。他把手中的武器——十来个劫匪中，只有他手中是一把像样的武器，是样式普通的双手大剑——插在地上，打开钱袋时，眼眉狠狠一跳。</p>
司督微微眯起双眼，大胡子的双手大剑手柄上，有一个印章，是王国军队特有的铜鹰头像。他曾在跟艾米丽和妮娜躲闪王国搜查队伍时，远远看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