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年轻时，在港岛俊男圈子里，素有“天生情种”之名，自称“宁叫天下女人负我，我不负任何一个女人”。一直到现在，女人也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弱点。</p>

我此刻是站在达措的身边，一直想弄明白方星刚刚偷看到的是什么。在轻机枪秋风扫落叶般的射击下，也许手术台下是射手们唯一的盲点。</p>

方星激怒老杜的行为在我看来，没有丝毫意义。如果她、他、我的共同目的都是为了救治达措，殊途同归，又何必强分谁对谁错？</p>

“阁下是谁？”在老杜眼里，我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为了维护那些女人的名声，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就像当年为了女人而放弃在港岛医学界鹏程万里的大好前途一样。</p>

这是个人人追名逐利的年代，但却总有老杜这样悖离时代的痴情种子出现，自诩“为了爱情可以不计一切牺牲”。</p>

我及时插进话题：“老杜，这是方小姐，方星。”</p>

老杜一怔，脸色跟着一变：“方星？香帅？”</p>

他的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满脸阴霾化成了春风拂面。</p>

我无法相信眼前极富艺术性的场景转换，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总是把人置于绝境然后又瞬间送入天堂。</p>

“我是方星。”她在叹息，低头看看达措的脸，然后冷漠地望着老杜。</p>

老杜用力地挠着自己的乱发，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我真不知道是你，对不起对不起，其实你要早亮出身份的话，我们什么事都好商量。”</p>

他双手一起挥动着，轻机枪缩了回去，射击孔也随之关闭。</p>

“小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小姐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怎么不早介绍给我？我得罚你、我得罚你……”</p>

很明显，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段我不了解的故事，而且两个人谁都不想主动告诉我，完全是在装假做戏给我看。</p>

我只有苦笑而已，看老杜如何最后收场。</p>

“老杜，别的废话不要再提了，你准备采取什么措施来救他？”方星对待老杜和其他人的态度非常冷漠，跟在我的住所里时简直判若两人。我总觉得，这才是她创下“香帅”盛名时的真实面目。</p>

她的钻石耳朵随着每一个低头、昂头、转头的动作不停地熠熠闪光，牢牢地吸引着老杜的注意力。</p>

“你说呢？方小姐、小沈，我希望你们两位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医者父母心，只要能治病救人，根本不必在乎使用什么手法。”老杜素日孤傲怪癖的气势完全被方星压制住了，口气变得异常柔和。</p>

方星还在犹豫，我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降低颅内压，用千倍放大镜观测那个血瘤的成长形态，如果可能，抽取一部分样本，研究它的生理属性。它究竟是珍贵无比的舍利子，还是威胁达措生命的毒瘤，应该很快就有定论。”</p>

老杜不断地点头，因为即使集合全球的名医来会诊，大概结果也会与我的想法基本一致。（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