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下令埋锅饭，又派人请两位老人来军中食。

吃饱喝足，姬嘉坐到火堆旁问道：“两位都是此地的民户吗？”

老者不会河洛雅言，姬嘉正要找人来翻译，没想到他的妻子，一个左腿有些不便的老妇人出声答道：“将军，我的良人是上党人，而我老家在河东，因避祸来到上党。那时候河东还是魏国领土，所以我也是魏人。”

这老妇人是个有见识的人，认得军营中的军旗是魏国的。

“长者请不必担心，您便是出身秦国也是无碍的。”姬嘉笑了笑，着说道：“我领军远来，请长者来只是想问，这方圆数十里为何只见长者一户人家？”

“上党一地虽说多山，但此处濒临大河，该是良田无数对啊？”

姬嘉原本还想征点粮食，免得补给线太长王龁截断，没想到到了黄河边上竟然是如此一番景象。

老妇人缓缓叹了口气，慢慢道来：“将军，这里数十年前实是这样的。那时…这里还是韩国地方，后来，是韩军征兵，两户就要征兵一人，未出兵的人家就要出壮丁服役，乡中陆续出了不少人。但韩国将人走后就渡了大河，没有见一人来。”

“然后是赵国人来了，又要征兵，出不了兵的人家就只能用钱粮来补，一些没钱的人家，就只好举家逃走，进山中。”

“赵国人没停多久，之后便是那些秦人到来，也是征兵，还要令分家，不准逃户。过了几后，乡中一听到秦人来了，年轻人就往山中跑，只留下我等老人应对……”

“秦人见不到人，便将我等老人抓去服役，或是修，或是运粮，我良人那时还年轻，过了年许总是。”

“当时乡中人聚众议后，便有的人家入山，有的人家渡河，少有愿意留下的民户。”

“到了日，这里也就只剩下我和良人还在。我的良人原本也要走，但我腿脚不便，良人也就随我留了下来。”

突然听了这样一席话，姬嘉久久无语，火映照的他脸色发烫，过了片刻艰难的对老妇人说道：

“长者虽是避祸来此，但遇此良人，也是幸事啊…”

战国纷争数年，此地的场景远不止一二处。诸夏之间怨气冲天，之不尽，断之不绝！

姬嘉起身，让卫送他们归家，又送上一批粮食，道：“长者莫要嫌少，您家中无有武力护身，储粮太过反倒是祸事，这些请小心藏匿，来年秋之前定然无断粮之忧。”

“多谢将军…”

老妇人托着良人就要跪倒，但姬嘉示意一旁的卫扶住。

“将军，您是个仁善的贵人，我会在家中为您祈祷，希望您日后能庇佑一方…”

老妇人和的丈夫互相搀扶着，慢慢远离了军营。

唉……众生皆苦，着便是万幸…

“殿下，我等已经秦军，是不是该重新行军，免得秦军探明后过来袭扰。”刘昐作为姬嘉的文书，在一旁小心建议道，断了姬嘉想吟出的纳兰词。

姬嘉点点头，“正是如此，翟不祸昨日发文予我，已经找到秦军靳黈军的所在，此刻怕是已经上手了，我后军也不可去迟。”

“全军出发！与中军汇合！”

“喏！”

后军徐行多日，此时迸发，军势一时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