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缘也走上前说道:“依依姐,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师父曾言,画师笔下的灵若最初没有成型,那有可能会不由自主的从外界吸收灵气,若是老乞丐多年与画形影不离,那发生这样的状况也说得通。”
红衣女子抬头一指弹向少年额头,“小阿缘呐,跟着你师父这么多年白学了?灵是灵妖是妖,并不是一回事,画灵因何而生你师父可有跟你说过?”
一听此话,苏缘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犹疑,“师父倒是说过,画灵是画师感情寄托的呈现,落笔时在画中倾注了怎样的感情就会滋生怎样的画灵,可这也不能说明她在害人呀?”
“哼!你师父作此画时的心境定不会是想她害人,而且你们画师这一行也有规矩,所作之画必须有所限制,若不然放任有灵之画自主成长说不好就会变成画妖,所以,她不是画灵,是怨灵。”
此话一出,惊了苏缘一身冷汗,他小心翼翼看向那绿袍女子的灵体,“话是这么说,可是……明明只是肖像画为什么能变成怨灵呢?”
柳依依的双眸间流露出一丝怜悯,但这样的怜悯貌似并非因为那画灵,“这世道,闹够了长毛闹革命,中原大地一片狼藉,怨气重了自然就容易滋生怨灵,至于她?因何而生我不感兴趣,但今日我不会让她再存世。”
一听此言,绿袍女子的眼里写满了不甘心,她恐惧眼前这位红衣女子的实力,初具灵体的她更是不可能是柳依依的对手,于是一咬牙,朝着红衣女子跪了下去。
“前辈,能不能放过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害过人……”
柳依依看向女子,犹疑了片刻,“既然你咬定自己没有害人,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绿袍女子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他叫唐雪生,是顺庆府知县的儿子,早些年他喜欢上一个女人,叫阿如,是那淮韵楼的头牌歌伎,于是想方设法前来求林老先生为阿如作画讨其欢心,我便是那时候生的灵智,其实……妾身和阿如本就不是一个人,我也从来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此时,柳依依面无表情的打断道:“你都不能算是个人,一缕灵智,连残魂都不算,想学做人可以,何苦要学人之情爱呢?”
绿袍女子眼神多是柔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这时,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的确有这一回事。”
三年不算久远,苏缘对那位死缠烂打求着师父出山作画的男人印象极为深刻,因为那是师父第一次答应为青楼女子作画。
“当年师父其实不愿意为青楼女子作画的,倒不是看不上这个行当,师父只是看不上阿如那个人。”
柳依依想了想好像对这段往事没有什么印象了,毕竟她也不是经常待在古宝斋,当年之事也没能目睹,听苏缘提起,她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那你师父那个老顽固后来怎么又愿意了呢?”
“唐雪生人不错,师父挺欣赏他的,加上他也很会来事儿,隔三差五前来拜访,送礼也不似那些庸俗之人送些金银珠宝,每次送来的都是一些古宝名画,所以师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帮忙替那位阿如姑娘画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