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一个月时间内,我们一直重复着学习—被野猪恶整—睡觉的生活,无聊而且压抑。兔子们拿出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劲头学习,睡一个小时都成了很奢侈的事,通宵加班加点成了家常便饭,满脸胡渣没空管,一个礼拜没洗澡没空管,边上的泡面盒子叠成了山开始霉烂生虫也没人管,每个寝室都成了一个堆满草稿,垃圾和脏衣服,恶臭熏天的垃圾堆。
兔子们很努力,兔子们很辛苦,兔子们活得很累,忍不住抱怨自己当时怎么就被老猫灌了迷魂汤,好日子一天没享受到,反而搞得一身重压。
铁牛看到这幅光景忍不住长叹一句:
“这他娘才是学霸应该住的地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头上雪片大的头皮屑顺着像炒面一样油腻腻的发丝一个劲的往下掉。
纯粹无稽之谈。
我的状况是最糟糕的,本来就是班上垫底的货,平时大家懒懒散散,我多用两个小时还凑着着能赶上,现在大家全部疯狂冲刺,我后劲不足的致命弱点完全暴露了出来,远远被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很苦恼,很恐怖,却又无可奈何,就像看到自己的动脉断开,却怎么也止不住流血一样。
我曾发誓要成为最优秀的的ak,但是现在这个梦想正在离我而去。
不过我,或者说我们,受到动摇的不仅仅是梦想。
那天我正苦于一堆计算题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头绪,一直仰仗的高手阿呆却迟迟未到,我实在忍不住跳起来,准备去找给隔壁的学霸讨教。
开门,我差点迎面撞上了阿呆的大脸。
这家伙脸上和头发上湿漉漉的,像是洗了个头一样,可是他身上又散发着一股明显不对劲的怪味。
“喂,你去洗澡了?”
我问道,阿呆则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怎么可能,野猪的新恶心手段而已,你们小心点。”
从他的叙述中我才知道,野猪又发明了一个新招:趁人小便时绕到受害人背后,然后一把拉下受害人的裤子,当他习惯性的弯下腰想把裤子扯回起来时,这个恶棍就趁机一把按住受害人的脑袋,把他按进小便池自己尿出的液体里……
我听得一阵恶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带。
安慰了他两句,让他先去浴室冲干净,我再把题目抬了出来请教,估计是问题也不简单,看得阿呆直皱眉头。
“抱歉,这个我不会。”
“哦。”
我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谁知道阿呆的反应却异常激烈。他赶紧拼命摆着手,用一种快被老虎追上的语速着急的解释起来。
“别…别误会,我真的不会,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没什么意思?”
我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啊。”
“哪个来着?”
“那个那个那个……”
“额,那个是…哦。”
说到最后我终于理解了,我们两个相视无言,我叹了口气拍了拍阿呆的肩膀,阿呆则羞愧地垂下了头。
这场该死的死亡竞赛,无意中也动摇了我们彼此的信赖。
苦恼之余,我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和阿呆还有隔壁的铁牛打了个招呼,出去散布,大家伙觉得现在莫斯科街上民族主义者像细菌一样到处都是,一个人出门实在危险马上有不少人提出和我一起去,但是都被我非常固执地一一回绝了。
说实话我当时郁闷地直想打架,还巴不得这帮不长眼的找上门来。
披上风衣出门,我直接向中央公园方向走去,那儿也是莫斯科各路恶棍的重要窝点。城市上方像梵蒂冈大教堂一样无论在哪个角度动清晰可见的,尺寸相当于三分之二个红场的巨大六边形形高清显示器正在轮流播放着今日天气,执行主席对同盟军在斯坦维尔邦联干涉行条约军“解放”行为的谴责,还有不断展现条约军庞大肌肉的宣传片。
据说这是“105工业计划”中,条约方面展现自己在电子技术方面重大突破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但是很悲剧的是同盟方面很快普及了更加先进的全息投影系统,让这堆晶片钢铁旧工艺的结合品瞬间成了过时的废物。
我瞄了一眼新闻,发现没感兴趣的就继续向前,才刚走出那座巍峨壮丽的大校门还不到一百米,位置大概是跨过一条马路走上三号大街,我就被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