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芬坐在后面，听到一半，很是惊喜地道：“小黑，你爸在阳州，真的吗，那我们赶紧找他去呀！”

刘小黑回头看了她一眼：“妈，你希望我爸死了还是没死？”

“当然是没死，傻瓜。”

“我爸要是没死的话，肯定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不是神经病，就是傻子，可能在阳州哪个旮旯角落捡破烂，睡大街，被人欺负，甚至被狗欺负，你想哈，只要神智稍微正常一点，都会记得回家的。”

何素芬顿时神情黯然：“小黑，我对不起你爸爸。”

“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夫弃子，离家出走，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主要就是穷呗，还能有啥呀。我当时嫁到你爷爷奶奶家里，整天干活，累死累活的，还是没钱用，一点都看不到希望。”

“没有钱可以想办法嘛，抛夫弃子，离家出走，就是不对。”

“我想了呀，我跟你爸商量，把你留在家里，给爷爷奶奶带，我们出去打工，挣钱养家，你爸不同意，你爷爷奶奶也不同意。”

“这是一条路子，他们为什么不同意？”

“主要是你爷爷奶奶不同意，那时候我挺漂亮的，你爷爷奶奶怕我出去打工，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你爸是个老实人，话不多，一天就知道干活，很孝顺，特别听你爷爷奶奶的话，从来不跟你爷爷奶奶顶嘴。而且家里面田地多，我跟你爸要是一走，你爷爷奶奶带个小孩，就特别辛苦，所以他们都不同意。”

“当时我心里面特别烦躁，虽然你爸对我不错，我还是恨他不争气，在你爷爷奶奶面前没有主见，总是让我迁就你爷爷奶奶，有段时间我连死的心都有，不想过那种穷日子、苦日子，终于有一天，我跟你爸吵了架，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舒秀娟道：“妈，你离家出走之后，就到阳州打工，认识我爸爸了？”

“是呀。”

“我爸追你，还是你追我爸的？”

“当然是你爸追我呀。那时候追的可勤了，我也是斗争了好久，终于还是抵挡不住物质的诱惑，这边的条件，的确比青山村好太多了。”

刘小黑问道：“妈，你当时知道我爸在找你吗？”

“知道。我妈都跟我说了，但是那会儿我还在生他气呢，根本不想搭理他。我还以为他会到阳州找我，如果他真的到阳州找我，我肯定让他留在阳州打工的，可是一直没等到他，我妈那边也没有消息。我越想越生气，正好那会儿娟儿爸爸可劲追我，我就答应了。后来才听我妈说，你爸神经失常，失踪了……”

刘小黑沉默了，久久不语。

何素芬自知不对，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舒秀娟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都不说话，车里的空气一时很是沉闷。

好一会儿，宋倩道：“小黑，别想太多了，好好开车。”

刘小黑点头。

“听你妈这么说，你爸有可能真的在阳州，很有可能神经失常，痴痴傻傻的，嘴里念叨着阳州，就给人带到阳州了。你要是怀疑他还没死，咱们可以在阳州找找看，不说徐家，就凭我们家的实力，也一定可以把他找出来。”

舒秀娟问道：“哥，要是把刘叔找到的话，你一定可以治好他的病的，对不对？”

刘小黑点头：“如果真的找到我爸，我就算拼了命，也一定治好他的病。”

何素芬很是内疚地道：“小黑，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够找到你爸爸，这辈子我欠了你们父子很多很多，还有你爷爷奶奶，只要能够找到你爸爸，不管他的病能不能治好，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他，让他下半辈子过的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