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也在为她焦头烂额。</p>
“卧槽，你当我是神啊，掐指一算就知道是谁？”</p>
向晚抿唇，“网站论坛后台不能查IP地址么？”</p>
方圆圆：“反正我没有资格查。不过我在联系管理员，让他先把贴子删了……”</p>
“不用。”向晚头有点痛，可回复很迅速，“删什么啊？人家成心要搞你，删了就不能再发吗？就算封号都没有用，人家不能换个小号发吗？不用麻烦了。”</p>
方圆圆怔了一下，“可不删……”</p>
“没什么，嘴长别人身上。”</p>
“晚啊？你是不是猜到是谁了？”</p>
向晚眉头蹙紧，沉吟片刻，回答：“并没有。”</p>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想法的，从照片拍摄的镜头角度来看，拍摄的人肯定在学院里，而且帖子又发在文泉书院的内部论坛，从大范围来论是这个班的同学，从小范围概率来讲么……书院两个作者最有嫌疑。</p>
但这种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的。</p>
向晚很有分寸，为人也很善良。</p>
想了想，她对方圆圆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随便闹腾吧。如果她们不懂得收敛，把事情闹得太不成样子，那我就不管她是谁，直接告名誉诽谤了。”</p>
“擦！”</p>
方圆圆突然反应过来，“不让删贴，你不会就为了留下人家的把柄吧！”</p>
“……我有那么坏吗？”</p>
“有啊。表姐，我怎么觉得你学坏了？”</p>
这叫坏吗？</p>
人家给她泼污水，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能怎么办？</p>
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无所谓，如果闹得太难看，就只有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了。</p>
“腹黑！”方圆圆下完定论，像是突然开窍似的，想起这件事的根本来，“不对啊，人家说得不是真的，照片总归是真的吧？快点交代，照片上的男人是谁？是不是白警官？”</p>
算她脑子好使。</p>
向晚哼哼一笑，故意吊她胃口，“你猜？”</p>
不等方圆圆回复，向晚的手机就响了。</p>
来电话的人，正是她口中的白警官。</p>
向晚心脏怦怦的，有点乱。</p>
昨天晚上他送自己回来，都发生什么事了吗？</p>
脑仁好痛！</p>
她揉着额头，隔了好几秒，才慢吞吞接起来，“喂？”</p>
白慕川声音略沉，“起来了？你还好吧？”</p>
“挺好的。有事？”</p>
不冷不热地回着，向晚在下意识模仿白慕川以前对她的态度。</p>
这态度不明的语气，引来白慕川的冷哼声。</p>
“没事不能找你？”</p>
“不能。”向晚的回答很无情，“我要上课的，白警官。”</p>
“好吧。”他说：“那黄何的消息，我就不用告诉你了。再见。”</p>
黄何？我靠！</p>
向晚喂一声，立马投降，“我错了，欢迎打扰！白警官，我想知道。”</p>
这弯儿转得也太快了，说道歉就道歉。</p>
白慕川呵呵一声，沉默。</p>
向晚忍不住催：“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呢？”</p>
好一会，他声音幽幽传来，“他不是被停职了。”</p>
“啊？”不是停职为什么要骗方圆圆。</p>
“他被拘留了。”</p>
白慕川神一样的补充，像重锤似的打在向晚的心上。她向晚一懵，短路了片刻，把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拿鼠标点开与方圆圆的聊天记录。</p>
那一头方圆圆还在跟她说话。</p>
尽管文字看不出情绪，但与黄何刚离开那两天相比，现在的方圆圆无疑是好了许多。</p>
向晚情不自禁地拧起眉来，“案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拘留他？”</p>
白慕川：“严重渎职侵权，致人死亡。”</p>
“……”</p>
对警察来说，这个罪名够大了。</p>
一旦坐实，恐怕一辈子翻不了身。</p>
向晚脑子嗡嗡作响，想到黄何憨厚的笑，还有第一次见面时他亲民的警察形象。</p>
这样的警察不该受这样的待遇啊？</p>
她抽口气，“这个……会被判刑吗？”</p>
“目前还在侦查起诉阶段，王局也是顾及他的未来发展，没有把事情张扬出去，目前知道的人不多。你保密。”</p>
保密？向晚又看向屏幕上方圆圆的头像。</p>
“对方圆圆……也不能说吗？”</p>
“如果黄何本人没说，就不要说吧。尊重他自己的意见。”</p>
白慕川说到这里，沉吟一下又接着说：“这件事有我的责任，如果我那天没有请他们喝酒，黄何也不会惹上这桩麻烦的事，至少没有喝酒执法，会好很多。所以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p>
“你要怎么帮他？”</p>
向晚内心瑟瑟发凉。</p>
那种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恐慌感又上了心，“我记得你那天嘱咐我，不要掺和这件事，连写这个案子都不行的……”</p>
“可你还是写了。”白慕川突然低笑一声，“你就是头驴了。”</p>
“……你有办法帮黄警官吗？”</p>
白慕川轻笑，“我白慕川没办法，谁又能有办法？”</p>
这话傲娇得很有白警官的风格，可向晚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p>
毕竟他人在京都，案件发生在锦城，管辖权的问题可不是说说而已。</p>
这通电话打了十来分钟，两个人说的全是别人的事，谁也没有提昨天晚上。</p>
很默契。</p>
莫名的默契。</p>
说到最后，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按常理就该挂电话了，白慕川突然又问。</p>
“你没什么事吧？”</p>
他问的是昨天醉酒之后吗？</p>
其实向晚很想问他，昨晚他拿她房卡刷了，把她弄进来放到床上后，是不是在宿舍呆了一个小时。</p>
可一来事情太尴尬，她开不了口。</p>
二来，如何她问了，他势必怀疑她为什么知道，有装醉的嫌弃，又得一番解释。</p>
碰触那些东西，她就会难堪。</p>
“没事了。”向晚撑着额头，真心实意地说：“黄警官的事，可能除了你，真的没有人能帮他了。”</p>
白慕川嗯一声，“放心吧，我的人，我都会护着！”</p>
……你的人。</p>
……黄何也是你的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