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雪艳嘲弄地笑了一声，“你儿子。哈哈……你不如干脆承认，当年那个贱人，和程为季有一腿，跟你也有一腿。真是好兄弟啊，打得一手好掩护，程为季对程文珠说是你的，你告诉我说，孩子是程为季的，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要不要，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做个鉴定啊？好歹也要给人家一个正当身份嘛……”</p>

“够了！”</p>

朱雪艳话未说话，响过一声冷呵。</p>

众人看过去。</p>

白慕川冷冷站起身，牵起向晚的手。</p>

“麻烦搞清楚两点。第一，你们的财产，我从来没稀罕过。第二，我带女朋友回来，是对你们养育之情的尊重，但我不是来听你们意见的。还有，伤害我可以，毕竟你们养了我，我欠你们。但是，伤害我的女人，不可以！”</p>

说完，他拽着向晚。</p>

“上楼拿行李。我们走！”</p>

……</p>

客厅一下就安静了。</p>

白慕川长大了。</p>

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孩子了。</p>

白振华心里很清楚，朱雪艳也一样清楚。</p>

刚被白振华领进白家的时候，那个倔强而瘦弱的少年，一件白衬衣，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站在客厅的门口，朱雪艳现在还记得……与他对视的第一眼。</p>

她不喜欢他。</p>

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p>

程为季的小三生的孩子，程文珠不喜欢，她也喜欢不上来……</p>

但那时，她没有孩子。</p>

在孩子丢失的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却始终杳无音讯。</p>

她也曾想过，把白慕川当亲生孩子抚养……</p>

可他不是襁褓婴儿了，他进白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小小少年，思想与意识都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独立，他对朱雪艳有戒心，朱雪艳也无法与他建立起亲密的母子关系……一开始，碍于白振华和程为季的面子，她也尽量扮演好“母亲”的角色。</p>

可有一次，程文珠无心的一句提点，在她心里生了根。</p>

她说：“你有没有发现？那孩子的眉间眼里，与你家老白有几分神似呢……”</p>

朱雪艳吓住了。</p>

白振华叮嘱她不能告诉程文珠的话，她也忍不住说了出来。</p>

“文珠，其实这事吧，我不好给你讲的……我家老白说，这孩子和你家老程有点关系。”</p>

“什么？不可能。”程文珠当即否认，“雪艳，你不会是被忽悠了吧？孩子绝对不是老程的。”</p>

“也不能是老白的啊，他那个人，我还是了解的……”</p>

“我家老程……不，不会是……”</p>

“会不会咱们两个，都被忽悠了？”</p>

这种事，谁会往自个儿身上揽啊！</p>

两个女人是朋友。</p>

都是贵太太圈里的老熟人。</p>

谁都不愿意承受“老公有小三还生了孩子”这种屈辱。</p>

两个人都希望……那孩子是对方的。</p>

但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丝邪火，即不能又不敢去核实。</p>

多年来，找不到地方发泄……</p>

那孩子，就成了她们的心头瘤，出气筒。</p>

但孩子终归会长大。</p>

白慕川不仅长大了，还成长得很好——</p>

去部队，他是尖兵。</p>

在警队，他是警神。</p>

再一转眼间，他翅膀已经完全硬了，可以靠自己飞出他们的手心了。</p>

“啊，乖孙啊，别走啊！”</p>

白慕川冷着脸离去，别人不吭声，老太太却急眼了，她自己转着轮椅跟上去，一脸的疼惜。</p>

“不要走啊！乖仔，奶奶保护你，奶奶疼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p>

在奶奶眼里，白慕川还是那个瘦弱的小小少年……</p>

看他决然离去，气得捶胸顿足。</p>

“作孽哦，大孙子带孙媳妇儿回来，多高兴的事哦，你们这是闹的哪样？过不下去了，我也过不下去了……都滚吧，别碍我老太太的眼……”</p>

客厅里，集体沉默。</p>

包括刚才要走，现在还没敢动腿的白鹭。</p>

老太太舍不得白慕川走，可十分钟后，白慕川一手拎行李，一手牵向晚，还是下了楼，留下一句“改日来看奶奶”，径直出门离去。</p>

“天啦！要老命了！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哦！”</p>

老太太作起来，比朱雪艳可怕一百倍。</p>

“你们不要忘了……都不要忘了啊……咱白家的祖业，是我老伴儿留给我的……遗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呢……是我的，是我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们……你们气死我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