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罗德兹,塔索克河边的林地里。
一个人影从茂密的树丛里钻出来,绯红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满是泥土的白色衬衣,纽扣都掉光了,只剩下一颗被线头缠住,随时都有被风吹落的可能。
他手里抓着一瓶几乎见底的红酒,就像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想让塔索克河岸吹过的风带走心中的燥热。
像他这样的酒鬼还有很多,他们徘徊在塔索克河边,连巡逻的警察都懒得驱赶,只要他们不尝试跳进河里把自己淹死。
不远处的钟楼上,秒针走完了最后一圈,三根指针重合在“12”那个刻度上。
高悬的绯红之月突然染上一股更加妖艳的血红色,围绕在它四周的云层褪去,红光大作,大地仿佛浸泡在沸腾的血色汪洋里。
“血月”降临了。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一点喝醉的样子也没有,他举起手中的瓶子,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喉咙,将那个酒瓶随意地扔进河里。
其他的酒鬼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紧接着,他们或从口袋,或从嘴里拿出一枚刻着神秘花纹的金属薄片,低声念出一个赫密斯单词:
“月亮。”
一阵阵绿色的光芒在塔索克河边亮起,但由于血色月光的存在,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也难以被其他人看见。
绿光闪过,所有人影都消失了,塔索克河边只剩下一旁茂盛的树林和被血月染红的河水静静流淌。
杜怀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午觉睡过了头,又像是发起了低烧,头晕乎乎的。
一阵摇晃的感觉传来,他感觉自己似乎躺在摇摇欲坠的高楼上,又好像有谁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地摇晃。
别摇了别摇了,让我再睡一会儿他想对那个人说,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张开嘴巴,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陌生起来,不受使唤。
怎么回事算了算了不管了这样也不是不能睡他这样想着,就要再次沉入梦乡。
“队长,这家伙好像醒了又睡着了。”
艾莉尔布朗无奈的望向一旁的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
那男人闻言,把刚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卷烟盒放了回去,他大步走向这里,一手抓住杜怀阳的后脑勺的头发,将他拖到岸边,把他的头插进水里。
杜怀阳感觉自己似乎溺水了,不过他并不慌张,因为他小时候参加过游泳培训班。
“这种时候只要憋住气,放松身体”杜怀阳闭气,准备施展标准的狗刨,展示教科书般的水下逃生。
但他发现自己明明憋住了呼吸,水却还在不断的灌进自己的鼻孔和嘴巴。
怎么会鼻腔中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的脑袋本能变得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们是和极光会一样的邪恶组织。”
艾莉尔看着河边两人奇怪的姿势,一个人趴在地上,头被浸在水里,手舞足蹈地挣扎着,队长则骑在他背上,右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牢牢按在水里。
终于,杜怀阳找回了操纵身体的能力,他张口想要大喊救命,却只是又吞了一大口水。
这时他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把自己的脑袋从水里拉了起来。
他刚刚呼吸了一口空气,就被残留在口腔里的水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许多时候,肢体语言比符咒和卷轴管用多了。”
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扭头对旁边的艾莉尔说。
等杜怀阳的咳嗽稍微缓了下来之后,他把头扭过来,扫了张怀阳一眼问:
“好了?”
杜怀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