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白无非却微微一笑，推开任老伯的手，轻声道：“不用，任叔，求你让我与云儿说几句话。”</p>

白无忆变了脸色：“有话伤好了再说！”</p>

样子他要动手。</p>

“无忆！”白无非急得大咳，吐出一口血来，“原来如此，今日有些话我必要与云儿说明白，否则，便是死了我也不得安宁。”</p>

任老伯大哭：“二公子。”</p>

“二哥……”白无忆看了看云碧月，咬牙别过脸……</p>

云碧月似已惊呆：“二哥哥！”</p>

“云儿。”比白无忆更加俊美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片惨白，如纸，如雪，衬着清冷的月光，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来。</p>

“云儿，是我害的你，”他皱眉喘了几口气，“如今，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不要再责怪无忆。”</p>

半晌。</p>

云碧月竟也流泪喃喃道：“二哥哥……我不是想杀你的，你是一片好心，我没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云碧月居然不怪白二侠退亲，反而还很感激他？杨念晴大奇。</p>

白无非却急了：“不，云儿……”</p>

一口血喷出来。</p>

任老伯痛极：“二公子！”</p>

“你听着，是我害的你，一切都是我，”他努力推开扶着的手，满面痛苦与内疚，“与无忆无关，是我！”</p>

“二哥！”白无忆终于忍不住，“你……不要再说了！”</p>

云碧月垂下头，喃喃道：“二哥哥，我知道你退婚是为我好，我实在不是想杀你的，对不住……”</p>

着，她忽然又抬起头，一脸恨毒：“待我杀了他，必定会还你一命，你知道，我是万万不能原谅他的！”</p>

白无非摇头：“不是，不怪他，怪我，其实是我……”</p>

到这里，他竟已说不下去，闭上了眼。</p>

白无忆咬牙道：“二哥，不用说了！”</p>

“二公子！”</p>

云碧月也愣住，露出迷惑之色：“你……”</p>

许久。</p>

他忽然睁开眼，直直看着云碧月，咬牙道：“中秋，枕墨阁！”</p>

云碧月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p>

他惨然笑了，一字字道：“中——秋——枕——墨——阁！”。</p>

白无忆终于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二人。</p>

白无非却仿佛说出了一件大事，支撑全身的力量顿失，瘫软在地，脸上神色不知是哭是笑：“云儿，你明白了？”</p>

云碧月似已痴了。</p>

“不……我不明白，”她茫然摇着头，缓缓向后退去，“不是的……我不……”</p>

“我……当时并不知道，任叔瞒着我，”白无非神情悲苦，脸色却好了许多，竟露出回光返照的迹象，“如今死在你手上，我已心满意足，只求你不要再怪无忆，他并不知道……”</p>

</p>

云碧月却似没有听见这些话，只顾出神。</p>

“云儿，”声音已小了许多，“二哥哥还求你一件事，放过她……纵然你恨我，她是无辜的，这许多年来，我并不知道……”</p>

“不……”</p>

“云儿……”</p>

没有回答。</p>

“求求你……饶了她……”声音如游丝一般，越来越细，越来越小。</p>

“二哥！”见他已不行，白无忆终于扭头看着云碧月，轻轻唤道，“云儿，云儿！”</p>

听到呼唤声，云碧月似乎从梦中惊醒，茫然地看着他：“做什么？”</p>

“云儿，”他轻声恳求，“当日是我对不住你，二哥虽然错了，却并不知情，只求求你不要再怪他，好么？”</p>

白无非已说不出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p>

沉默。</p>

她看着白无忆，幽幽道：“原来如此，你……要我原谅他？”</p>

“云儿……求求你……”</p>

“好……”她看看白无非，“如今你死在我手上，我不怪你……”</p>

顿时，白无非长长吐出一口气，得了这句话，他心中已再无牵挂，竟微微一笑，闭目去了！</p>

“二哥！”</p>

“二公子！”</p>

可怜这一代剑客，江湖有名的潇洒公子，就这么走了……</p>

任老伯哭得摊倒在地。</p>

云碧月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中空洞，风吹过，飞扬的红衣依旧鲜艳，美丽的脸上却木然无半点表情，透着不尽的绝望。</p>

白无忆看着她，喃喃道：“云儿，多谢……”</p>

“原来如此，难怪……”她喃喃自语，看着他轻轻笑了，“难怪……我不该怪你，你没有错，是我……”</p>

他痛苦地看着她。</p>

忽然。</p>

他面色一变，扑过去：“云儿，不要，不是这样！”</p>

“小碧！”</p>

她惨然笑了。</p>

冷浸的霜色中，那一抹艳丽的红色似乎正在缓缓融化，地上，更多的暗黑色如水流一般扩散开来。</p>

人，缓缓倒下。</p>

“不，不是这缘故！”他终于抱住她，慌乱地摇着，泪如雨下，“云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