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叹了一声,带着一丝委屈的口吻道:“你我二人皆北司宦官,前有田令孜之鉴,故而不为南衙朝臣,自谓清流者所容,谁能知我等忠于大唐的赤心?”
王仲先恨声道:“当今天子英睿绝伦,竭力复兴大唐,深慰我心,如今却为南衙奸臣蒙蔽,听信谗言,不辩忠奸,实在让我等痛心!”
说完,又痛心疾首的道:“我等若是再不反击,大唐三百年基业必定毁于此辈之手!
杨复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不知宗兄有何良策?”上次延英奏对王抟讥讽的话语如今犹在耳边,每每想到此,他的心里就涌现出一股怒火,之前还打算忍一忍,如今人家开始变本加厉了,竟然敢驱逐他安排在政事堂的棋子!
虽然只是个小卒子,这仍然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也觉得有必要给那些宰臣们一些颜色看看了,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完美的办法。
王仲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事不宜迟,当先下手为强,去宰臣王抟以清君侧!”
“怎么清?”
王仲先不答反问道:“杨公,依您看,古往今来之人君,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
杨复恭脱口而出:“谋反!”
王仲先阴阴一笑,道:“那么再依您看,如今的宗室亲王中,谁的威望最高、最有贤能之名、最得时人赞誉?”
杨复恭再次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吉王李保!
说完,他立刻恍然大悟。
王仲先嘿嘿一笑,道:“如今只要有人能指控王抟阴谋拥立吉王李保,再有人出面指证,这奸相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杨复恭点了点头,道:“宗兄所言极是,只是由谁来指控?由谁来举证呢?”
王仲先拍着胸口道:“此事包在小弟身上,定不让宗兄失望!”
杨复恭闻言大喜,连夜与王仲先谋划此事。
第二日,王仲先找来两个人,一个是神策军都虞候王康,贞元以来,神策军侦伺朝廷大臣过失,也不是头一回了,如今由他来提出指控,可谓名正言顺。
另一个叫李科,是专门负责十六宅采办物品的宦官,由他以自首的方式出面举证,证明宰相王抟的亲信幕僚张建曾经奉王抟之命与他暗中结交,目的就是通过他向吉王李保传达拥立之意。
一切准备妥当后,杨复恭开始发难。
先是王康奏上一本:户部尚书,参知政事王抟谋立吉王!疏中同时举报,参与此事的有负责为诸王采办的宦官李科、王抟侍从张建等人。
翌日,杨复恭直接将奏疏呈到李晔案旁,奏称:“老奴得本军都虞侯王康奏状,告王抟与吉王谋反!”李晔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晓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