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人形,下半身蛇形。
耳朵尖长,向外轮廓似波浪起伏,下方耳垂挂了两沉甸甸铜环。
眼睛与蛇眼如出一辙,周身通黑,唯有中间竖瞳显古铜色,毫不吝啬地展现冷漠残酷的攻击色。
一头白发此刻竟然破天荒柔顺地披落于她肩上。
虽容貌大改,但还是能依稀看出来苏蓉的些许影子。
嘴角微向下,显得那原本就孤冷的面容更加拒人千里,铺上一层千年寒霜,极不好惹。
手背与脸颊生出一片黑紫鳞片,宛若泛毒鱼鳞。
一套黑色轻纱衣物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惟妙惹火身材,冷艳却戾气缠身,逼人退却,不敢产生非分之想。
从臀部开始往下便是蛇身,尾巴层层盘绕成一团,盘踞了一大块地方。
鬼母高高在上,冷眼睥睨下方,看蝼蚁一般。
乔若槿一时木愣,艰难地从牙齿间吐出两个字:“苏蓉”
可惜现在的苏蓉早已不是当初的苏蓉,心中的温情也全然消失,只有满腔杀意,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然而鬼母并未听见他的喃语,里左肩一米处,一把长矛凝聚成型,尖端阴冷地反射出寒紫色。
“情况不妙。”连文哑声道,这就是经过洗礼的鬼母吗?
根据乔若槿的解读,文中并未提及祭祀大典后的鬼母究竟是何种模样,只是说那是为恶魔诞生准备的加冠礼。
“我怎么感觉她比之前还要恐怖。”圣主倒吸一口冷气道。
还未动手,便从对方那传来极大威迫感。
“不用感觉,这是真的。古籍内容上清清楚楚地写了经过洗礼后鬼母将会厉害十倍。”连文脸色灰沉道。
“你真的是乌言族罪人!”圣主几乎咬碎牙齿狠狠道,如今将这恶果全部推到连文身上。
“我当初极力劝阻,究竟是谁非要实施的?”连文不服反驳道。
现在倒成了他的错了,虽然也确实有他的错,不过已经没那么深执念了,乌言做错残害之事总归要还的,代价就是全族灭亡。
何况他本身就是抱着必死的心与乌言共存亡。
“别说了,现在都这情况还争执什么?要论谁对谁错也得活着出去才论。”连文继续补充了一句。
当然,鬼母也没有兴趣看他们拌嘴,杀气爆涌,长矛如离弓之箭,“咻”地飞出去,目标明确,意指圣主。
圣主眼睛大如牛铃,污浊双眼里瞳孔缩小的只有一点大,满框惊恐地望着长矛极速向自己靠近,短时间内忘记了思考。
由于他本来就受了重伤无法轻易挪动,更别说在这紧急情况下避开了。
难道只有等死的份吗
在长矛即将到来之际,身边一道影子晃过,紧接着他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用力之大,身子愣是被踹的滚出十几米远。
“哎呦!”居然被人如此侮辱对待,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简直欺人太甚!
圣主狼狈地趴在地上,抬脸刚想张嘴大骂就闻一震耳欲聋撞击音,几乎刺破耳膜,一扭头即刻被眼前的惨烈场景镇住了。
他原来坐的地方,一支巨大长矛竖直,生生凹陷下去一个大坑,砖板碎裂,此时还冒出灰尘烟雾。
心有余悸,若是被击中恐怕连渣都不剩吧
感到身旁有人,圣主扭着脖子艰难地慢慢往上看,从脚上移到头,只见一修长高大人影站在他旁边,双手环胸而抱,清冷孤傲的气质展露无遗。
吞咽了口口水,讪讪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凌彦略带嫌弃地下斜视圣主一眼,很显然,还是一副懒得搭理他样子。
要不是留这命可能还有用他才懒得管呢。
被人如此赤裸裸嫌弃,圣主自知无趣,转过头不再看对方,毕竟刚刚小命还是对方救的,硬怼不起来。
不过一转脸就看到了对面的乔若槿和连文,心中顿时愤愤不平了。
连文和自己的待遇天壤之别,凭什么自己是被暴力踹开而连文是被搀扶着,这不公平!
想到这里便气鼓鼓地瞪了眼凌彦,仿佛在控诉不公平之事。
“怎么?你想要我把你踢到鬼母脚下吗?我很乐意帮忙。”凌彦眯眼斜视他,僵冷地抛出一句话。
“不想。”圣主秒怂道,很清楚这人非善茬,绝对能干出这档子事来。
以刚才那架势,鬼母怕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长矛化作黑雾消散,留下一个残破大坑。
鬼母并未就此罢休,冷漠地抬眸环视一周,她前面出现数百支长箭,整整齐齐地排列好,如纪律严明的军队站立成的方块阵队,一场箭雨严阵以待,放眼而去,密密麻麻令人头疼。
凌彦握剑柄的四根长手指稍微松开一点,然后又继续抓紧,手腕向上扭转,银炽锋利侧面面向前方。
乔若槿在凌彦的另一边,他扶着连文站稳后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相救。”连文转而凝望那人身蛇尾的鬼母,“她力量可比你们想象中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