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豪不住地回头瞅，扯着嗓子喊道：“年子兄弟，我看这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咱应该往哪走，你心里边有没有点准头啊！”

“别他娘的催我！”赵丰年瞪大了眼珠子，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血雾，手心里头潮乎乎的一片。

人命只有一条，赵丰年赌不起：“去他娘的紫金二气必有宝，老钱，咱们先往前跑！”

钱正豪略略皱眉，狐疑道：“啥叫先往前跑，兄弟，你不是会看相吗？天象上面是咋说的啊？”

赵丰年本就让那望气的事给搅得心烦意乱，一听着这话，立马就炸了庙：“什么他娘的望气望屁的，全是扯淡！天象让咱们往回跑，你去吗？你要是信不着我，就别他娘的跟来啊！走走走，你回身去找血雾去，我自己下车往前走！”

听见这话，藏在草稞子里的老头来了精神，“扑棱”一下子坐了起来，高声道：“可不能往山神爷爷脚底下走啊，冲撞了山神爷爷，咱们……”

“咱们就是死路一条对不对？除了这一句，你还他娘的知道啥？”赵丰年薅着老头的脖领子，就给他按到了马车前头，“你瞅瞅这道，认不认识路？咱应该往哪走？”

眼前全是浆糊一样的白，别说是路了，就是三两丈以外的大树都看不真切，这老头还能看清楚什么？不过老头倒真是皱着眉头用心地瞧了半天，看看前头，又看看周围，这才砸吧着嘴正色道：“你们上了马车以后……没变道吧！是不还是一门心思地往北跑？”

钱正豪刚让赵丰年没头没尾地骂了一顿，憋了满肚子气，这会老头子开腔，他刚好有了发泄的机会，张口就骂开了娘：“废什么话，烂人养烂马！接着往北跑对不对？行！反正他娘的要死一起死！”

这拉车的马方才在跑的时候就一个劲的翻白眼，钱正豪正在气头，下手自然也没个轻重，手起鞭落就听那匹马痛苦地长嘶一声，四蹄往前一抢，三个人连人带车就地摔了出去。赵丰年爬起来就要找拐，抬头那么一看，那匹马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死了！

老头子嗷咾一声惨叫，散在地上的棒槌也顾不上捡了，拔腿就往前头跑。只待赵丰年定睛一瞧，钱正豪正跪在不远的地方七荤八素地揉着脑袋，那团子血雾已然悄无声息地爬到了钱正豪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