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故转身狂奔，心中知晓黄山方才那一声大叫还是把她给引来了。</p>

他一面逃命一面出口破骂：“你这贱女人！喜欢上小爷了还是怎的？追的这般紧作甚？”</p>

那口气将黄山的德行学了个十足，哪想那女人却不一言，闷声追赶，竟不见火。</p>

王故大骂了几句却不见那人回话，知道无用，也只好闷头狂奔。回头一看时现了不妥，现在追击他的人不是方才那人，虽然同样的黑衣蒙面，可脚下使的却是和他同样的轻功，落魄天涯，手中拿着是刀。</p>

同样的轻功，可王故毕竟对这样的丛林地形了解甚深，那轻功早已经变了模样，原本只追求度的直线型前进被他自己修改了一些，适应了这样复杂多变的地形。</p>

奈何他此时身受重伤，又抱着昏迷的飞仔，脚下踩得已不是很稳当。身后追击他的女人用的没有修改过的落魄天涯，胜在和王故没有受伤的实力相同，所以此时王故如何使尽手段都甩不掉那人。</p>

一追一跑如此过了几百米，王故极力奔跑使伤势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糟糕，终于压制不住胸口的内伤一口血吐了出来，被迫停了下来。</p>

他不跑了，照这样下去他再没有丝毫能离开的希望，一个转身冷冷的看着来人。</p>

“海角的？”</p>

那追击他的女人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拔刀对着他，刀上红色的刀芒逐渐凝聚，却没有说话。</p>

王故将昏迷的飞仔放到不远处的树脚，站起来依旧冷冷的看着那蒙面女人，问道：“必杀我？”</p>

女人对着他点点头，眼神却有些挣扎。</p>

王故看着她突然叹口气，道：“为什么？”</p>

女人还是不说话，逐渐向他走来。</p>

“为什么是你？”</p>

女人闻言一愣，脚步竟然犹豫起来。</p>

王故神色复杂的道：“朵儿……”</p>

女人浑身轻颤，眼神震惊呆呆的看着王故，半响拿下了蒙着脸的黑布，露出朵儿那张清秀中略带怯怯的脸。</p>

王故笑得有些凄凉，问道：“你想杀我？”</p>

朵儿咬着牙摇头，嘴中说道：“不想，可是我有必杀你的理由。”</p>

王故一震，表情惨白笑道：“原来一直是你……”继而惨笑道，“我早该听出来了的。”</p>

武当上一直追击他的那蒙面女人曾经轻叱过，王故当时慌忙逃跑，却没有注意那本应该熟悉的声音，此时想来只能嘲笑自己了。</p>

朵儿怯怯的咬着嘴唇，那模样哪像是要杀人，倒更像是在与情人撒娇。</p>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p>

王故神色复杂道：“你拿刀的手势，和拉我衣角的时候一模一样……”</p>

朵儿闻言抬头定定的看着他。</p>

她是第一次这般真正的直视他，眼神交集时再没有躲开，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进脑中一样，看得如此专注，出神。</p>

“我看过你无数次，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睡觉的时候，你抱着我的时候，你昏迷的时候……今天是第一次看你的眼睛，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却淡漠空洞的让我恐惧。我宁愿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懂么？我从来没有在你的眼中找到过我的影子……”</p>

王故也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朵儿的眼睛，他看见的是无尽的悲哀，深陷如漩涡。</p>

“在你眼中为什么我只能看见悲哀？”</p>

朵儿柔弱的笑笑，凄然道：“因为那是我在你这里得到的最多的东西，我只能做一个临时的替代品……只有装作云依的模样，你才能如此的溺爱我……得到的怜爱越多，我越觉得悲哀，你等待的，只有云依……”</p>

王故摇头苦笑道：“我习惯她，可我现在也习惯你。我以前不懂得爱，是她让我突然明白什么叫感情，你却是我第一个希望好好珍惜的人，你懂么？”</p>

朵儿疯狂的摇头，嘴中大声呢喃道：“我不懂我不懂！你现在说再多这些话我仍然要杀了你！不要让我下不了手！”</p>

王故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是那种自内心的笑。他在这一瞬间真的分清楚了，谁是云依谁是朵儿，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他觉得自己早就分清了，只是没有费心多去想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