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如烈火，不可醒目？</p>

赢柱离开时，心中还在琢磨这句话。</p>

这话的重点在于“醒目”二字。</p>

而这是否能够侧面反映出鞠子洲个人性格呢？</p>

他不知道，但是一般而言，渴望“醒目”的人物，都是张扬跋扈、好财色权势的人。</p>

赢柱觉得，可以使嬴政尝试以此把控住鞠子洲。</p>

赢柱离开之后，嬴政凑了过来：“不太对劲吧。”</p>

“哪里不对劲？”鞠子洲问道。</p>

嬴政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p>

但是他直觉鞠子洲先前的言论是有问题的。</p>

这是以他的所学为依托，加上他敏感的性格所共同铸就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p>

鞠子洲死死盯住嬴政：“你真的觉得有问题?”</p>

“我是这么想的。”嬴政点了点头。</p>

“真的有问题？”鞠子洲语气改变，带了一丝揶揄。</p>

嬴政被他这么问，有些不自信了。</p>

“应该有吧……”</p>

“要不要再想想？”鞠子洲以商量的口吻问道。</p>

嬴政咬了咬牙：“就是有问题！”</p>

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做出太大让步。</p>

鞠子洲满意点了点头：“你的感觉没有出错，的确是有问题！”</p>

“但是师兄希望你以后觉得有问题就用自己所学，将问题具体找出来！”</p>

“而且你需要更自信！”鞠子洲说道：“因为我可能会误导你，别人也可能会误导你！”</p>

“这种误导甚至不能说是欺骗——就像我刚才跟秦王柱所说的道理一样，我并没有欺骗他，我只是用了一点点话术误导他！”</p>

“什么话术？”</p>

“一点点数字误导而已。”鞠子洲笑了笑：“秦王对于普通的民众、对于寻常人的生活太不了解了。”</p>

“因为他脱离他的根基实在太久！”</p>

“他不知道，寻常农夫忙时吃干饭、闲时吃稀饭，酱醋往往村人自酿，两餐不会吃饱。”</p>

“而且最关键的，他们许多时候受条件所迫喜欢吃生食。”</p>

“所以……”嬴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p>

“其实他们的生存成本没有我所计算的那么高，但是不说高一点，就不能误导秦王。”鞠子洲说道。</p>

“那么“国中之毒”是“民怨”这一点没有错吧？”嬴政问道：“我觉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p>

“所谓的“国中之毒”的确是“民怨”没有错。”</p>

“但生存问题所带来的影响其实很小，最主要的问题我希望你记一辈子——这是权责不对等所带来的必然问题，不是经济问题，而是隐匿在经济问题背后的“分配问题”！”</p>

“分配问题？”嬴政记下了这个词汇。</p>

“如果你记忆力足够好的话……”鞠子洲说道：“你应该记得《邯郸调查》里面的赵国的数据吧？”</p>

“他们一家之中普遍有多少人口？”</p>

“平民一家往往八口到十四口不等！”嬴政立刻回答。</p>

那份《邯郸调查》，他拿出去献给秦王之前，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这样的数据，此时信手拈来。</p>

“一家占有多少田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