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哀默困如兽(中)(1 / 2)

江湖咸话 尘外楼主 0 字 2021-10-07

 那双苍白伶仃的瘦手又一次打开了这个不到半个巴掌大的桑皮纸包,里面包着闪光的黑色粉末。</p>

就和黑色闪光小石块外面那层黑色闪光的皮衣一模一样。</p>

璥洲,上次你从药庐拿回来的黑珍珠粉呢?</p>

……怎么?</p>

随便问问。</p>

我看石大哥最近心神不宁的,给他吃去了……我再给你磨一包?</p>

不用。</p>

璥洲觉得当时的公子爷表情虽淡,却仿佛使劲忍耐着什么,他喉部的滚动像把难以吞咽的东西用力吞了下去。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忽然想到石大哥离去时的背影。</p>

这个桑皮纸包就在痛悔的一声“小白!”和悲壮的一扣腰带时塞进了那根水草中。</p>

事实上不光是水草,整个水池溺毙了别人也同样淹死了自己。</p>

你知道留不下什么,所以故意留下了什么。</p>

是吧?</p>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p>

这个桑皮纸包从发现起就一直被收放在它最初出现的地方,明明稍一忽略就会忘记他的存在,但他却像一颗磨人的结石不停蹂躏着右面腰侧,那最后接触他的地方。</p>

躲在床下的时候,愣愣看着桑皮纸里的黑色粉末,仿佛一副灵魂暂眠的躯壳。如果世界就如床底这么大小,一只兔子,一个食盒,一床棉被,一个我。</p>

然而他笑了。</p>

从床下爬出来,像个婴儿。如果还能是个婴儿。洗手,梳头,把枷锁般的黑珍珠粉塞回腰带,开门。他笑着。</p>

人生不是应该笑面一切的么,那好,就笑吧。</p>

“白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间房里?!”</p>

腰侧不自在,心也不自在。他笑了。</p>

“他们说丢了只兔子,着急忙慌的找了不知道多少趟——咦?怎么皇甫兄不知道吗?”</p>

腰侧不自在,心也不自在。他笑着。</p>

“公子爷哥哥,过来一下。”</p>

“再这样我就使十分力。”</p>

“那这个……”</p>

腰侧不自在,心更不自在,头被敲得很痛。他想笑一笑。</p>

“笨——蛋,从下面钻出来头发会乱的。”</p>

“那为什么不好好善后?”</p>

腰侧磨蹉,心头发慌。他臻首一侧,无所谓的挑眉。</p>

“那我试着推理一下,你看看对不对。”</p>

“好啊,我听着。”</p>

他在春登上抱着兔子坐着,隔了那么多层衣物,腰侧还是硌疼,心像庄外大年初一的雪。他睁着眸子,努力使它们光彩不黯。</p>

“……你费劲巴拉的折腾这些干什么?”</p>

“玩啊。”</p>

他维持着似有似无尽可掌控的微笑,把一切说得轻描淡写。澈,不要为我担心。虽然我真的讨厌你。</p>

“如果你一直这样对宫三的话,他不是会变成第二个我、第二个石宣、第二个薛昊,还有第二个璥洲黎歌他们么?”</p>

“你们不愿意我对你们好么?”</p>

“……就是因为太好了啊。”</p>

腰侧如牙痛猛的一跳,疼得钻心。他要在眼泪出现以前闭起它们,吐吐舌头让自己分心。就假装我是个婴儿吧。除了吃睡,我什么都不懂。</p>

“属下给公子爷拜年!”</p>

“嗯。”</p>

好久不见。其实当时想这样说。可是突然没有心情。你说人生为什么要分别?为了重逢?重逢是为了相见,我们明明日日相见,为什么又要分别?别再想了,我的腰好痛。</p>

“哼哼,你错了。我的袜子和内裤都是白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