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看到她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好像在刻意隐忍什么一般，那双含泪的大眼睛，和上次一样，倔强瞪着自己的时候里头还是有含着化不开的恨意。

“顾大人，咱们还是去侧厅坐着等吧！里头有友康守着呢，不会有事的！下官陪你去饮茶，我知道友康府里的云雾茶是最好的，下官泡茶有一手，要不——”

“滚！”

顾品学只冷冷喊出了一个滚字，就吓得安尹韦把余下的话全都乖乖吞回了肚子里，同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下官——”

“我说了滚！”

他的声音更冷了，望着安尹韦的眼神也更冷了。

安尹韦这下彻底不敢吭声了，只能灰溜溜的退下。

“其实该滚的人是你！”

安夕颜望着他冷冷开口。

“你说什么？”

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的顾品学弯腰倾身，脸和她的脸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唇畔带着一丝淡淡笑意，可身上的气场却狠戾阴冷。

“我恨你！”

安夕颜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句无比清晰的我恨你。

要不是姐姐现在在里头生产生死未卜，她一定现在就和他同归于尽。

“恨我？为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顾品学唇畔的笑意更浓了。

这世上恨他的人数之不尽，可他和她只不过见了两次而已，何来的恨？

可她眼里的恨却是真实的，那触目惊心的恨意好像自己是她前世的仇人一般。

安夕颜却在这时候突然闭嘴了，她瞥了一眼四周，这里人多嘴杂，她不能让人听了自己的那些话后大做文章。

顾品学冲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下人明白，立刻招手把在场程府的所有下人都给谴走了。

偌大的大厅只剩顾品学和安夕颜。

“现在可以说了？”

顾品学嘴角的笑意仍在。

“因为是你把我姐姐推进了这个深渊，悔了她这一辈子！”

安夕颜眨眼，泪水再次倾泻而出。

她其实想说的是，是你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悔了我，悔了我们萧府。

可这些她都不能说，她只能借由姐姐质问他。

“毁了她？我怎么是悔了她呢？翰林院夫人，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姐姐应该多谢我，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人活着就只为荣华富贵吗？”

安夕颜摸了一把泪，质问他的时候眼里的恨意更浓了。

这个时候，她是萧湘湘，他便是为了如今的荣华富贵杀了自己，杀了自己一家的。

“荣华富贵谁不喜欢，难道你不喜欢？”

顾品学笑着反问安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