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有什么需要?”
“你是钱屠户吗?”我重复道。
“我是呀,二位要点什么?”
“是他。”我冲明雪说道。
“嗯。”明雪应道。
然后就没了下文,钱屠户也是一阵发愣。过了两分钟……
“你杀还是我杀?”明雪突然看向我,把我吓了一跳。
“石头剪刀布?”我心下好笑。
“好!”
然后我们就喊着“石头剪刀布”,一直到第四把才分出胜负。
“你赢了,你杀!”我冲明雪说道。
“哦,好。”
此时的钱屠户早就回去数他的银子了,他只当是遇上两个白痴。
“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杀你了。”明雪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轻轻一挥就削断了桌子的一角。
钱屠户恍然明白过来,他知道明雪不是在开玩笑,本来还在愉快地数着钱的表情瞬间就僵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多少钱都行,都给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明雪看向我,显然是又没了注意,这姑娘脑子不好吗?她是故意玩我的吧!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呐喊着,她就是故意玩我的、故意玩我的、玩我的、我的……
“你不杀我可杀了,那你就白赢了。”我胡诌八扯地说。
“别!我杀。”她就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似的。
钱屠户突然义愤填膺起来:“你们凭什么杀我!你们没有资格杀我!你们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生命!”
我对这种说词不屑一顾,我觉得说什么都是狡辩,你可以说你对,但是你能不能活,你说的不算。
明雪不以为然:“我没有权利杀你,那么你有权利剥夺动物的生命吗?植物也是有生命的,你有权力杀死它们么?因为你在它们面前强大,所以你就有权力杀死它们,所以我也是有权力杀你的!”
其实,杀一个人,需要给自己找借口吗?我相信要是找,怎么都是能找到的。借口,无非是一种另人心安理得地接受结果的解脱。而我既然能决定杀你,我就愿意接受结果。
钱屠户死了,死人,不再需要借口了,别的什么,也不再需要了,都不需要了……
带上了钱屠户一直数不完的钱,我和明雪离开了,离开了某某街某某号。
“我们要这些钱做什么?”明雪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
“我们去赌好不好?”明雪问道。
“那还不如直接扔掉来的方便。”我说。
“我们算是强盗吗?”明雪问道。
“我们……”我犹豫了一下。
强盗是为了财,杀手是为了命。从职业的角度来讲,作为杀手,钱屠户是一定要死的,而拿走死人的钱,不能算做强盗。尽管结果可能是一样的,但是本质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对明雪说:“我们不算。”
“哦。”
看到路边的乞丐,我丢了差不多一半的银子过去。
“为什么要给他们?”明雪问道。
我想说,因为拿着太沉,但是我没有那么说,尽管我确实觉得很沉,那样就会显得我特别肤浅。
我想说,因为他们可怜,但是我没有那么说,因为我并不那样认为,那样就会显得我特别幼稚。
所以我说:“你猜?”
“你一定是觉得太沉。”明雪答道。
“你太肤浅了。”我说。
“你认为他们可怜?”
“幼稚!”
明雪无语,但是我并不觉得是这这样,自打第一次见到她起,我就知道,如果谁认为她幼稚,那么那个人才是真的幼稚。如果人的聪明可以分为十个等级,那么明雪一定是最高级,尽管看上去她只在第五级,而我,咳!我还是不要跟明雪比这个了吧。
通过与明雪的相处,我发现我越来越被这个女子所吸引,我不知道这能代表什么,意味什么。
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演老人我就饰小孩,她扮幼稚我就装成熟。我说什么她都说对,她说什么我也表示赞同,彼此不触犯原则。
但是我不觉得这是真实的明雪,我也不能猜出真实的她是什么样子,而我又是否是真实的我呢?
我想,她只是我的朋友,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如果说这种陌生感只是我的错觉,那么我对自己又了解多少呢?
有点乱,换句话说就是,我不必试图深层次地去了解明雪,就像我同样无法认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