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肉体之罪(2 / 2)

“是的。”神父微笑,“但是我相信你的可能性。”

“如果我没有达到你的期望会如何。”

“我会选择其他人,就这样。”

孟德尔沉默着和神父对视了一会儿,撇了教堂角落一眼,转身去开门:“不管怎么说,你就相当于我的父亲。”

神父看着孟德尔渐渐将门关上,教堂内只剩下了他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书的夹层内藏着的那一把枪,笑了笑:“不愧是你啊,凯勒。”

“如果你不是他的父亲,他现在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冲你开枪?”突然在教堂一处的阴影中传来了一个清脆稍带有戏谑意味的少女声音。

“即便我是他的父亲,如果此时条件适宜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神父合上圣经,“他觉得我可能会加入皇族,而这触及了他的底线。”

从阴影中走出了一个黑色哥特裙装的少女,她绝美的脸上满是嘲弄,一头黑色长发杂乱地披散在地上,她慢慢坐在椅子上:“他注意到我了,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

“与其说是他发现了你,不如说是你故意让他发现的。我想他应该会明白我今天的话的意思。”神父也坐了下来,“然后,你又有什么事?”

孟德尔走出了鲜花教堂,外面的天气稍微有点阴沉,他掩紧了大衣,并从大衣上兜抽出来一根烟,正想点燃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将烟放了回去,

他走向在鲜花教堂外面的热狗摊,热狗摊的主人艾希莉看到他走了过来,立刻就拿出了起司和辣酱,这正好是孟德尔经常吃的口味。

“来了?你可真虔诚啊。”艾希莉一边抽出法兰克福肠一边热情地招呼道,“一周几乎每个六都要来,我看你也不像是一个信教的,是有亲戚在教堂上班吗?”

孟德尔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艾希莉切起了萝卜和番茄。

“你还真是不好说话,要不是以前你点口味的时候说过话,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哑巴来着,唉,看见你就想起我的儿子了,我以前应该跟你说过吧,以前上了大学跟你说,结了婚也跟你说,生病住了院也跟你说,估计你肯定也听得烦了。”艾希莉嘴上说得快,手也动得快,“我也干了五六年了,要不是我家那口子投资游戏进了监狱,我也不会自己出来卖热狗。唉怎么说啊,世事难料,我儿子不知道怎么就病了,大好的年纪大好的前途,全栽在病上了。来你的热狗。”艾希莉擦了擦汗,“今天还挺凉快,这干起活来也有劲,你等我给你倒杯橙汁。”

“唉,只能靠卖热狗来挣点钱,这几年热狗生意也不行了,这不坎德纳斯要引进菲尼克斯的什么仿生人全覆盖制度了吗,到那时候估计人们也不需要我一个老婆子做热狗了,听说那仿生人一个个都能做出五星级饭店的口味。”艾希莉把橙汁递给孟德尔,“五星级饭店啊,我儿子之前还说要请我去五星级饭店吃一顿庆祝他找到新工作,这不是世事难料嘛。”

“你也不用给钱了,麻烦你听了一些糟老婆子的抱怨的话,这不老婆子就见你一个见得多吗。别放在心里去就行了,这世界上比我过的不好的人多了去啦,哈哈。”艾希莉笑了,看见一边走来两三个要吃热狗的顾客“我在这待着还挺好的,每天上班下班都能听听这教堂的颂歌就成了,行嘞你慢慢吃,我去招待别人了。”

孟德尔低头吃着热狗,看着鲜花教堂周围的景象,仿佛是要将这一切都烙进眼睛里一般,曾经对他来说都是平淡生活一部分的教堂周围,如今仿佛一草一木都充满着回忆,神父说的没错,孟德尔确实说的话不多,但是他的确是一个感性的人。

艾希莉忙完了那几个人正想再看向孟德尔,却发现他已经走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将孟德尔放在快餐车上的空纸杯扔到垃圾篓里,却发现再纸杯下面压了十几张大钞,数一数足足有十万鹰盾。她条件反射地抬头去找那个哑巴,结果四下看看仿佛已经走远了。她想了想,迅速将钱塞进了钞票盒里,同时布满皱纹的脸上淌下了热泪。

孟德尔走在灯红酒绿的街上,嘴中叼着的香烟缓缓燃烧,要说他是否认同神父的肉体之罪理论,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相信着所有人的人性里都存在着柔软的地方,要他去否认所有人类他势必无法做到,街边和他擦身而过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或怒或哀,人的可能性是无穷的,人的故事也是无穷无尽的。

走进自己租住的地方,他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武器,不管是光枪还是动能枪,不管是狙击枪还是突击步枪,不管是毁伤武器还是袖珍枪,全部都陈列在这一个大箱子里。

他熄灭口中的烟,透过烟雾似乎看到了自己所将要做的一切。他拿出一个手提箱,将坎德军工生产的光枪、袖珍暗杀手枪、狙击枪和毁伤武器各拿了一把拆卸好了放了进去。

他提起箱子,走出房门,转身关门的时候久久地看了这个自己生活了五年已经可以称之为家的房子,慢慢关门,将自己对坎德纳斯的留恋和过去一起留在了门后。

找到房东一口气付清了一年的房租,他走出大楼,叫了一辆仿生人出租车,自己这次的雇主已经安排了飞机,今晚他们会在空中度过,第二天他们就能到达菲尼克斯。

他的雇主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但是孟德尔暂时没有想着直接去杀死他,尽管这相当容易。他想要去和斯图尔特一同去菲尼克斯解决斯图尔特的目标,随后再杀死斯图尔特,这样他直接解决两个目标,同时还能再得到两个目标的名字地址,这与罪无关。

“这只是工作。”孟德尔缓缓说道,仿佛是想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