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啊?”东京香格里拉的总统套房里,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正用泡沫刮着脸,他大声地抱怨道:“老板不是说要对新同事友善一点吗,你这样上来就把人家的银行卡封了是不是不太地道了?”
“有什么不地道的,他不是还没同意加入我们呢么。”他正照着的镜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另一张汉子邋遢的脸:“你知不知道我封了他的所有账户花了多少工夫,上下打点了多少关系?这家伙在世界各地的银行都有存款,加起来林林总总超过一千万美金!我费尽了口舌之力才说服国际刑警这家伙有洗钱的嫌疑,这才冻结了他的账户,我损失的精力和睡眠时间谁来报销!?”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过小意思而已,像你这种夜猫子熬个一两天夜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寇尔森刮完鬓角刮下巴,“关键是这样做真的管用吗?”
“管不管用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是那婆娘的主意?”
“嗯,那婆娘的主意。”
两个大汉突然齐齐“嘿嘿”一笑。
“话说你能不能别盯着镜子刮胡子啊,我总感觉怪别扭的。”
“忍一下吧,我马上刮完。”寇尔森开始修理自己的髭须,“那你说以后人家要是找你算账咋整?”
“到时候我调一波资金流盖过去就完事儿了,有什么责任都推到银行头上。”邋遢大汉的语气显得不以为意,随后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关键是这两天他们的日子可能不好过喽。”
寇尔森嗤笑一声:“事先声明,这里头可没有我什么事儿。”
“那下一步的计划是啥?”
“等。”
“等?”
“有这么好的条件,干嘛不歇着。”寇尔森一个鱼跃载进巨大而柔软的床上,摁动了窗帘开关,东京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你搭档制定的计划你能不知道?”
“你说她啊”寇尔森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眺望窗外的景色,舒服地合上了眼睛,“她是个妖精。”
“男人又怎么能猜透妖精的心思呢。”
东京的某个战略会议室,纷乱的人影手捧文件穿插在电脑设备和办公桌之间,嘈杂而激烈的讨论与电话接线声不绝于耳,场面的鼎盛程度丝毫不亚于抛售国债时的美国证券交易中心。此时近百人正围在大屏幕前而立,眼睛盯着正在现在画面里紧张刺激的追逐战。
低矮成群的平民区由高而落,一道黑影正在复杂的楼顶飞奔,脚步异常灵活,每一步起跃都能向前窜出去十几米远,但无论他选择怎样的逃跑路线,身后的红色风衣却如同鬼魅随行,寸步不离。一同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架ah-64apache武装直升机,巨大灯光照亮二人,螺旋桨发出低沉的轰鸣。
“嫌犯正往市区方向逃离,请务必在其进入之前拦截!”
“直升机火力太猛不适合在平民窟开火,请求地面部队支援!”
“前方三千五百米即将进入城市,以你们目前的速度不超过三分钟即将抵达!”
“收到,‘络新妇’小队已出发,将在第十五街区设置拦截关卡。”
“对方移动速度太快,‘飞头蛮’小队请求朝目标进行火力诱导干扰!”
“批准。”
“”
一道又一道指令下达又执行,然而嫌犯仍是将自己保持在一个既危险又不触及生命的范畴里,跟追捕者展开拉锯战。成片的火箭弹落在了他前面不远处的屋顶,剧烈的爆炸声过后,升腾的火焰带起数十米高的烟尘,但他似乎是看透了追捕者的目的,脚步一顿,灵活地绕过爆炸区,继续朝原本的方向逃窜。
会议室里的观众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如此富有经验的敌人让他们也感到有些棘手,这里是平民区,他们动起手来还算能放得开,可一旦让此人逃入城市,就会变得束手束脚,那再想抓回来那可就难了,而且后果也极为严重。
“拦截关卡被突破了!目标继续向城市逃离!”耳机里传来不知是谁的嘶吼,最后的防御线也被突破了。
“目标离城市还有不到一千二百米的距离,请求动用重火力击杀目标!”
“不行,你们的子弹会把平民区的居民直接撕成碎片!”指挥室里一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拿着对讲机低吼,太阳穴青筋鼓胀。
“再不动手就要晚了!”
“再等等”
“目标还有八百米。”侦查员报告。
“再等等!”中年人的手死死地攥着对讲机,嘴唇有些发干。
“六百米。”
“再等等!!!”他看着身着红色风衣的人终于逼近了逃亡者,他拔出了横系在腰间的大太刀,雪白匹练似的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
那是平氏最锋利的剑,出鞘之时,弑神诛佛也不在话下。
指挥官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
嫌犯顺利逃出了平民区,他枯黄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再穿过前面一条宽阔的大道他就能逃入人口密集的城市,随便找个地铁口里一钻,那就像鱼儿入海,任谁也再难寻见他了。
脚步不停,他的嘴角扯起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到时候嘿嘿,他就会给身后这群大张旗鼓追捕他的人,留下难忘的代价。
“飒——”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银光从他耳边闪电般划过,他下意识一偏头,惊起一身冷汗。
好快!
刀尖无声没入地面,一柄狭长的野太刀斜插在他的面前,刀刃在月光的折射下辉映出流云的纹路,仅仅立在那里,就有一种连目光都要被其切开的感觉。
按道理来说,越好的太刀其配饰也应愈加华美,但这柄太刀却连切羽和贯都没有,刀柄的底板上也无铸造者留下的记号,但这柄刀带给人的感觉却犹如神明亲至。
嫌犯不禁停下了脚步,他咽了口吐沫,明明刚才连火箭弹铺成的弹幕都敢闯,现在竟升不起勇气绕过一柄刀。
从容的脚步从他背后响起,赤色的风衣上烫着流云的纹理,青年人的胸口上有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