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十一号！我会慢慢吃掉你的！”

这一句话，终于让苏狄文明白了眼前这个纸人的真正身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半的人会称呼苏狄文为“十一号”：一个是蒸汽船的船长，那个老人，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另一个名为“赫瓦贾”，不知所踪；还有半个则是已经陷入疯狂的“蛙人”。

他是赫瓦贾！

是蒸汽船上的那个漏网之鱼，他居然还没有死，甚至通过某种手段，钻进自己的梦境，反复将自己带入灵界之中，试图杀掉自己。

纸人诡异无比，令人难以捉摸！

而直到对方同自己一样，是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之后，苏狄文心底的那一点点惧意，并没有随着对方的威胁而增加，反而消退不少。

“梦境才是真实世界！”老人当时指的就是灵界，苏狄文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注意到肩膀上的伤口尚在，并没有随他进入灵界而消失，他逐步地捋清楚这一切。也就是说，灵界中发生的一切，同样会折射到现实之中！当然也包括死亡！

“你可以杀死我，我同样能杀死你！”苏狄文双眸闪动，盯着眼前的这个纸人，终于决定反击。

“你杀不死我，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了？”

“弱点？我还有弱点？”纸人哈哈大笑，慢慢地继续靠近他，像一只调戏耗子的猫咪，“臭虫就是臭虫，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看清了我吗？你可知道我的能力有多强大。”

“比起刚才的那个人，你并不算强大。”苏狄文摇摇头。

“手艺人序列8，巧手先生，捏造纸人，制造分身！在刚才那个吞鲸人搅事的过程中，你的纸人都被吞噬殆尽！你现在的身体，唯一一具纸人，是你最后的依仗！”

“单凭现在这枚唯一的纸人，你无法杀掉我！”

对苏狄文的话，纸人嗤之以鼻，“仅剩最后一枚纸人，那又如何呢？我告诉过你，咱们之间的阶级跨度，就像水沟和大海一样明显，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地杀掉你！”

“你现在跪在我面前，向我磕头，亲吻我的足尖，我或许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纸人慢慢逼上前来，轻轻抬起脚尖，像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模特一样，高高翘起，优雅展示自己修长的长腿。它的身躯单薄，体型平扁，根本不像模特那样前凸后翘，做出这个动作，只能显得滑稽可笑。

但苏狄文并不觉得可笑。

纸人的足尖，锋利无比，轻而易举地就切入了甲板，嘎吱！甲板发出颤抖的惨叫，彻底被切割。

这家伙的身体看起来虽然单薄，但任何一部位都跟刀刃一样锋利，能轻易切开硬物！苏狄文毫不怀疑，要是被对方碰到一下，自己的骨头在他刀锋般锐利的身体面前，也跟地上的甲板一样脆弱，下场绝不会好不到哪里去。

“猎物和猎手的区别，不单单只是看硬实力差距，也得从局势上考虑，你威胁不到我！”

苏狄文摇摇头，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不停流淌，他抹了一把脸，盯着纸人，一字一句道：“你不应该说那么多话的，更不应该透露那么多的信息。”

“经过上一场梦境，现在咱们处于灵界，你我的位置已经颠倒过来，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你能像上一场梦境里，那样轻易杀死我的话，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威胁我！”

“你的弱点，就是太过自大，太过自信！以至于你忽略了眼前的危险！”

哗啦！苏狄文用力掀开船首上的油布。

一把粗犷的鱼枪显露出来，铁钩上锈迹斑斑，泛着毫无感情的金属光泽，这是渔船船首上，用来捕猎鲨鱼的渔枪！它其内的弹簧蜷缩成一团，蓄势待发，枪头的铁钩上，沾满了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肉，腥臭可闻，彰显着它曾经彪悍的战绩。

这是一柄能杀死鲨鱼的凶器！

纸人哈哈大笑，嘲讽道：“原来你的底牌，是这么个玩意？你以为就凭这么个玩意，就能杀死一个序列8的非凡者？”

“我很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