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中国，若是多少一些人，知道什么是本份，这中国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p>
笑赞之余，梁启超却是拿出那张《顺天时报》说道。</p>
“少川，你看过今天的《顺天时报》了吗？”</p>
“卓如先生所指应是日本舰队鸣二十一响礼炮之事吧！”</p>
顾维钧却是连看都没看那报纸，只是喝口茶润了一下嗓子，尔后才说道。</p>
“这件事《顺天时报》只报道了前半段，当真不愧是日本人出资办的报纸，什么事都为日本人说话！”</p>
话时，他语间的嘲讽意味随之越发浓厚起来，而梁启超却是一阵好奇。</p>
“前半段？怎么，少川，这事还有后续不成？”</p>
“卓如先生，您是只知的前言，不知后续啊，”</p>
接着顾维钧便又继续说道。</p>
“日本舰队与公海相遇“同心”号后，首先升旗至敬，而我舰军官军衔底于日旗舰，所以，未曾回礼，随后“同心号”以旗语交涉时，日人又鸣放礼炮达二十一声，同心舰亦未还礼，日舰队随即驶离，我等欲交涉而不得，直到方才，我才以淮海经略使公署外务长之身份向日本公使馆提出抗议！相信，很快东交民巷就会传出消息！”</p>
“日人卑劣，可见一般！”</p>
一听事情竟然有这种内幕，更让梁启超一阵火大。</p>
“是啊，值此敏感时期，日人欲陷经略使与水深火热之中，其心可诛，其意可恨啊！”</p>
“确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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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赞同之余，梁启超又看着顾维钧说道。</p>
“少川，你大可放心，日人之野心，意在促我国之内乱，梁某一定执笔为致远明辩，届时，此等妖言自可消于无形！”</p>
接着梁启超又把话题一转。</p>
“少川，现在致远伤势如何？可是要紧？月底，这国会可就要重开了！”</p>
虽说梁启超表面是关心李子诚的伤势，但是实际上，任谁都能听出梁启超话里的意思，他话里的本意无非是询问此事之后李子诚会不会来京。</p>
而顾维钧却在沉默片刻之后，语气不无沉重的点点头。</p>
“国会重开，只要经略使伤愈，定会往京，与大总统共商国事！”</p>
顾维钧话没说死，也没说活，但梁启超还是听出他在说话时所加重的“伤愈”两字，这两字看似简单，但梁启超多少还能是能品出一些文章。</p>
难道……</p>
看一眼顾维钧，梁启超却是在心里嘀咕起来。</p>
一直以来，对于陇海的李子诚，梁启超可谓是颇有好感，有时候甚至会生出，若是李致远早生三十年，也许中国之境将大不同的感觉，这个人虽说年青有才且有能，有德且有术，可谓是难得一见的人物，也正因如此，对于其赴京任国务总理，可谓是乐见其成，而且他还多次在私下对密友称。</p>
“若他日，李致远主政，梁某于国会，当行以在野之责，但绝不行党争之纷。”</p>
虽说并不见得他能左右党内所有人，但以其影响，若是他配合李致远，再辅以国社党，甚至国事研究会，届时，中国之事大有可为，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袁世凯甘愿让权，不过对此，他却一直持以乐观态度。</p>
他早已看出，无论是清末或是民初袁世凯之所以能这样为所欲为，其根本的力量在于袁的手里掌握着北洋军，而现在李致远的手中，也有一支不逊于北洋军的强军，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袁世凯才会重开国会、重设国务院，他的目的是为民避免两虎相争之局。而李子诚之所以接受这个邀请，同样也是为了避免必有一伤之局，可以说，这两人一老一少，却都是能容之人。</p>
但在返京后从杨度那里得知“府五院五”的分割之后，他多少明白，袁世凯的能容还是有限度的。外交、司法、财政、陆军、海军？这五个要害部门归总统府，而教育、内务、农林、工商、交通五部归国务院，也就是归李子诚管辖，表面上看似公平，可梁启超却深知这五五分的背后，是袁世凯尽揽中央大权。</p>
且不说军权，单就是说外交、财政两项，国务总理一无外交之权，二无财政之权，那这个国务总理能干什么？中国之事，莫过外交，无外交之展即不展内政，而千政莫过于财，国务总理无财权，如何开展政务？</p>
而袁世凯却是集军权、财权于一身，在这种情况下，李子诚既便是来京，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更何况现在还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从顾维钧话里的意思，梁启超多少明白一些原因，李子诚不愿来京，但却不能不来，因为他不愿背信，现在他受伤了，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好事，可于国呢？</p>
月底国会重开，如届时李子诚不就任国务总理，那么骑虎难下的袁世凯势必将任命他人作国务总理，以李子诚为人，定会发电祝贺，从此中国必将呈不分实裂之局，李子诚又会重新回到过去他那一套“自发扬其实业，自教育其子弟”的作法。</p>
而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p>
那最坏的结果呢？</p>
未及去想，梁启超却在心里立即阻止了这个念头再想下去，以当今中国之势，一但两虎相争之局一成，不知会有多少人冒出来举兵乱国，而曾被江苏陆军、中央陆军联手痛打一番的日本，为陷中国于内乱之中，势必会竭力扶持各方势力，到那时，可真就国将不国了！</p>
沉吟片刻后，梁启超却是开口询问道。</p>
“不知致远何时能到连云？”</p>
“大约明日吧！”</p>
顾维钧略加思索后答道。</p>
“明日、嗯！明日！”</p>
心下思索着，梁启超便在心下作出一个决定，在他看来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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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