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震惊，能看出那等高明剑意，却连最基本的剑招都不会？
世间还有如此这人？
别说，还真有。
啸天也是有苦自知，左易的剑法确实高明，不过却无法教授。因此，即便眼前这些基础的连剑招都算不上的剑招，啸天仍旧是一无所知。
因为左易眼中的基础剑招，即便再简单，也是摧枯拉朽之高明剑术。
他教不来，啸天学不会。
“方老，啸天有事打扰。”
“何事？”
“希望方老能教授一下刚才练习的剑招。”
方正卿审视啸天许久，虽说心中有千般疑惑，依旧未曾开口询问。
“起势！”
啸天应声握剑在手。
啸天这情况很是特殊，他心里自然清楚。那日看出山门剑意，虽是无心之举，但依旧在惶惶千人中脱颖而出。
方老身为学院长老，外道剑法大家，又如何不知？心中又如何不曾疑惑？
“弓步直刺！”
“身体别太正，身体要随剑走。”
“再来！”
“剑尖下压一寸，要乘势而出。”
“提膝平斩！”
“斩击倒是迅速，不过收剑不稳。”
“虚步架剑！”
十八式剑招，一遍遍重来。
直至夕阳西下，二人分开，除去练剑指导，方老不曾询问丝毫。
“往东千米，便是我的住所，以后需要练剑，去那里找我便是。”
“谢方老！”
之后一个月，除去学院课程，晚上去藏书阁观阅群书，白天时间皆前往方老住所练剑。
可是，自啸天将十八式剑招行剑正确之后，方长老并寡言少语，不对啸天剑法做出任何指导。
二人，一人练剑，一人喝茶。
互不打扰。
藏书阁庭院树荫下，方长老，司空长老，葛长老，三人再聚。
司空长老倒了杯茶，递给方正卿，“方老，林啸天这一个月都在你那里练剑？”
“没错。”
“可现在学院不会教习功法，应该还是练剑为主。既如此，又何必去叨扰您老人家呐？”
方正卿轻撵手中茶杯，淡然说到，“他去我那里确实只是练剑？”
司空涉一脸疑惑，“练基础剑招？”
“正是。”
“不对啊，学院此时教授的都是基础剑招，即便他师承他人，这些剑招都无甚特别才对，难道他之前剑法不熟？”
“不是不熟，是一无所知。”
葛长老也是满面疑容，“这小子既然能看出山门剑意，竟然连那些基础剑招都不会？”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事实却是如此。”
方正卿眉头微皱，“其实我在意的不是他剑法如何，而是他手中那柄黑剑。”
“他手中黑剑？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兵不成？”
方正卿摇了摇头，“察觉不出一丝灵气波动，也感受不到与天地之间有何感应，看着和凡间刀铁一般无二。”
“啊？该不会就是一把寻常剑器吧？”
“不，那黑剑材质与林啸天手上星灵戒材质应该相同，可能铸造星灵戒的金铁石材又岂会只打造出一把凡间剑器。”
方正卿遥望听风崖方向，低声呢喃，“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一个月，啸天可不是单单只有练剑，内道一路，啸天也丝毫不曾落下。
司空涉看向二人，开口说到，“要说奇怪，我也发现一件怪事。”
“何事？”
“最近，我特意留意林啸天感悟暝灵纹时周身的灵气变化，却发现，灵气巡行周身时间不近相同，时长时短，并无固定。”
啸天剑法不通，虽说诧异，但依旧可以理解。不过灵气巡行时间不定，却无从解释。
葛长老眉头微皱，“司空涉，你是内道长老，可曾知晓这是为何？”
司空涉摇了摇头，“劫灵士体内灵气巡行皆不相同，但就本身而言，灵气巡行轨迹却是固定的。如果说是运用功法，灵气运行可能会因功法所需而有所不同。但他只是感悟暝灵纹，灵气从气海出发，巡行周身，再回归气海，时间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该不会这林啸天急功近利，没有按照你的指示来运行灵气，所以才导致灵气运行不正常？”
司空涉再度摇头，“不，他周身灵气极为平稳，丝毫未见紊乱之象。精气神俱佳，不曾出现行岔气，反噬己身之象。”
方正卿开口问到，“会不会他有什么特殊的行气之法？”
司空涉思索片刻，三度摇头，“可能性不大。内道立道不过两百年，感悟暝灵纹之法，只有巡行灵气一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倘若真有开辟感悟暝灵纹另外之法的高人指导过他，可他当初感悟暝灵纹时，又如何会出现以全身灵气强逼暝灵纹的蠢事？”
三人沉默许久，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
方正卿看着葛长龙，开口问到，“葛天，林啸天不是每天都来藏书阁观阅群书吗？你可曾发现有何异常？”
葛长龙摇了摇头，“除了看书，就再无其他，就连誊写都不曾有过。”
“只是看书？”
葛长龙点了点头。
三人再度沉默。
过了许久，方长老轻声一笑，“一个身世普通的寻常少年，先是被那位神秘穆老直接带上学院，再则被闵院长那般重视，进藏书阁却不寻功法，看得出山门剑意却对用剑一窍不通。”
葛长龙环视周围，小声说道，“方老，您在学院时间久，可曾知道那位神秘的穆老是何身份？听说，林啸天不经入门考核，直接被穆老带上山，负责今年招生的火老曾向院长汇报，却遭到院长指责。到现在，我看火老都满脸愁容，似乎仍是怒火未消。”
方长老瞪了一眼，葛长龙立马噤若寒蝉。
“穆老是何身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事，不知道有不该知道的道理。”
说完，方长老转身离开。
“莫提莫问，静待即可。”
“有趣，果真是极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