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这是你干的？”

王瑶点点头，“刚才我在这附近等你，突然他鬼鬼祟祟的从客栈里跑了出来。我看他行为可疑，就将他用水牢困住。不过天气太冷，他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还是瑶儿厉害！”

“那是当然！”

临行前，啸天用刚刚买来的五个灵爆珠，将这间暗地里进行奴隶交易的客栈夷为平地。

熊熊的烈火中，啸天和王瑶驾马返回宁安城。

对于啸天王瑶这么早的归来，姜东辉三人心存疑惑。

啸天这次之所以早早前去，就是为了打探情报。毕竟熊兴安做的是奴隶交易，若是他手边还有其他奴隶，啸天会伺机而动，而不是直接草率出手。

熊兴安这段时间的确抓了许多奴隶，可是就在今天凌晨，他手上的奴隶已经被交易出去。所以啸天去的时候，那里空空如也。

而没有旁人在侧，啸天自然直接出手开杀。

“老大，怎么你和大嫂回来的这么早？任务不顺利吗？”

“不，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么快？”

“嗯。”

和项乐人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啸天转身去院中打坐。

姜东辉等人看出了啸天的异样，“啸天这是怎么了？”

王瑶看着院中打坐的啸天，眼光凄切，“啸天的暗杀对象看似是个客栈老板，其实背地里进行着奴隶交易。在杀了他之后，我们查阅了他贩卖奴隶的交易记录。就在今天凌晨，二十个奴隶被他送去了奴隶市场，而且这二十个奴隶，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听到这里，项乐人双手握拳，愤慨的说到，“竟然专挑孩子下手，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姜东辉摇了摇头，“这世间本就有太多不平之事，我们无力改变，我们也改变不了。”

“是啊，光明的背后，必然阴暗滋生。我想啸天也明白这些，只是真的切身经历之时，一时间难以适应。”

项乐人拍了拍王瑶的肩膀，说到，“放心吧大嫂，相信过不了多久，老大就会好的。”

落雪纷飞，素裹银装的大地一如啸天此刻的心境，万籁俱寂。

随着啸天打坐的进行，放于啸天双膝之上的黑剑突然飘飞起来，在啸天的身前悬浮而立。而围绕啸天周身的灵气，仿佛受到牵引一般，一点点向黑剑汇集聚拢。

“快看！”

在姜东辉的提醒下，众人也是纷纷看向啸天。

“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

就在这时，入定打坐的啸天突然飞身而起，握住悬浮空中的黑剑，在院中练起剑来。

没有丝毫灵气外溢，只是单纯的练剑。

随着啸天动作越来越快，迅疾的剑风仿佛一个漩涡一般，将飘落的雪花，地上的积雪吸到啸天周围。

雪花不断被啸天吸去，渐渐的，姜东辉等人已经看不见啸天的身影，只见一个在不停旋转的巨大雪球。

突然，啸天灵气爆发，不仅将啸天包裹的白色雪球，就连飘落的雪花，地上的积雪，在接触啸天灵气的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一时间，雪花密布的天空出现一片空白，庭院的积雪也被肃清。虽说飘雪马上便将天空填尽，院子落白，但却在接触啸天身体的瞬间，踪影不见。

这神奇的一幕，源自啸天的道之意志，那种神秘而强大的毁灭之力。

此刻，啸天持剑而立，众人纷纷冲出屋子，来到啸天身边。

“啸天，又有什么感悟吗？”

啸天摇了摇头，“感悟倒是没有，不过我明白了一些左叔讲过的道理。”

“什么道理？”

“尘世不堪，不容心软。”

看向天空落雪，啸天轻声说到，“从来都是普通凡人贡献最大，受苦最多。他们辛辛苦苦，无非为了活着二字。可偏偏，最应该被保护之人却被伤的最深。

之前，左叔总担心我心慈手软，担心我手下留情。可来到宁安城，我才真切的明白，为恶之人就要斩尽杀绝。放过他们一人，便有十人、百人，乃至千人、万人会受到伤害。

这样的仁慈，还是仁慈吗？不是。那是世间最大的罪孽！”

忽然间，手中六合嗡鸣作响。

啸天右手抖动渐大，松手之际，黑剑六合猛然飞起，盘旋一周之后，悬停在啸天面前。

姜东辉问道，“啸天，这是怎么回事？”

啸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项乐人开口问到，“老大，六合认主也有四年多了，你们还是各玩各的？”

听罢，啸天一声叹气，“对。”

此时，王瑶突然开口，“啸天，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众人看向王瑶，“瑶儿，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支吾片刻，王瑶轻声说到，“其实在你踏入极意境界之前，我见过你身上的道之意志。”

众人齐声惊呼，“什么？！”

“瑶儿，你说你见过我身上的道之意志？”

王瑶点了点头，“见过。”

“什么时候？”

“之前，你和东辉潜入黑水帮剿匪，我曾在六合上见过和你身上道之意志极为相似的力量。”

啸天眉头紧皱，“黑水帮剿匪？那时候我还没有踏入极意境界啊。”

姜东辉也是开口，“那时候我全程和啸天在一起，我也没有发现黑剑有出现过道之意志啊。”

啸天扭头看向姜东辉，“辉子，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何下山嘛？怎么知道道之意志？”

姜东辉尴尬一笑，“你的事关乎左叔，崔长老能不上心嘛，我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你！”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说着，姜东辉看向王瑶，“瑶儿姑娘，我们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见到的？”

“当时你二人都被乐龙打晕在地，自然不曾知晓。不过最后关头，穆老、徐渭师兄和我赶到，在我给你治疗之时，曾在你手中的六合剑身之上见过那股黑色灵气。”

“和我踏入极意境界之后的道之意志一样？”

“完全一样，我不敢确定。不过你踏入极意境界之后，我多多次留意，我可以确定，当时我在黑剑之上见到的力量，和你身上的道之意志极其相似。”

啸天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一旁项乐人开口说到，“老大，会不会在你潜入黑水帮之时，已然对极意境界有所领悟。黑剑六合之上的力量，正是你道之意志的雏形？”

徐亮附声道，“胖子说的不无道理。”

啸天则是摇了摇头，“我刚才也说过，六合虽然已然认主多年，可我们之间一直是各玩各的。除了吸收六系灵气，它根本不曾对我有过丝毫回应。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虽然我已经踏入了极意境界，可通过六合炼化出的道之意志，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力量。”

看向悬停于前的六合黑剑，啸天轻声说到，“道之意志虽说是炼化无灵之道手中武器获得的力量，可亦是自己心性所得。可这股力量，让我感到极为不适。

这到底是我的力量，还是黑剑六合的力量？”

王瑶眉头微皱，“六合散发出的气息，充斥着阴沉、死寂，确与你心性不符。”

姜东辉亦是开口，“你是它的认主之人，它是你的认主之剑。无论这股力量是否来自黑甲六合，如今都是你的力量。”

突然，项乐人想到了什么，“老大，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的那番话？六合就是在那时突然产生异样的！”

众人恍然大悟。

徐亮点了点头，“对，当时老大说那些话时，确与他平时心性不符。”

姜东辉附声道，“六合竟然认主于你，定然有其道理。不过它之前一直不曾回应，应该是你心性不成熟所致。

方才你心境转变，我想也是黑剑六合认可你，回应你的原因所在。”

啸天看向六合，轻声道，“你也觉得我之前是错的吗？”

黑剑六合似是听懂了啸天的倾诉，嗡鸣作响。

这是认主以来，黑剑六合对啸天这个认主之人发出的第一次回应。

啸天缓缓伸手，炼化过的体内灵气从指尖飞出，缓缓飘向黑剑六合。之后，被黑剑六合吸收殆尽。

许久之后，黑剑六合不再吸收啸天灵气，又变回之前模样，从空中落下，直插地面。

啸天走过去拔出六合，抚摸着剑身，轻声道，“好兄弟，以后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