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人问他什么境界,那他必然对这个问题能避则避。
通常来说,每一位修行者的境界都是极为隐私的存在,即便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通常都会避开这个话题。
除非像玉鼎宗太上长老那般,修为本身就凌驾于中州修行者之上,即便暴露了也无所畏惧。
但是寻常修行者一旦暴露修为,极有可能很快便招来杀身之祸。
境界既是地位,也是短板。
尤其当仇敌的修为更高时,那么暴露修为无疑就是在送死。
但是当宁弈问起这个问题时,柳清风毫不掩饰的立即回答:“不瞒公子说,贫道如今是元婴境五阶修为。”
之所以好不掩饰,因为没必要。
宁公子的强大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随便施展出来的实力那是几百几千的玉鼎宗太上长老都不可企及的存在。
要是宁公子想对他不利,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碾死,根本不用费此周章。
“嗯。”宁弈点点头,又问道:“可是卡在元婴境五阶有段时日了?”
“哎!”
听到宁弈这般询问,柳清风长长叹了口气:“何止有段时日了,贫道已经子啊元婴境五阶逗留了三十多年……”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柳清风都会黯然伤神。
没有人知道这三十多年里他的压力有多大。
太华宗长老众多,没有一人修为低于元婴境五阶,处在五阶的也就寥寥一两人,而他柳清风正是其一。
其余长老毫无意外的全都是元婴境六阶。
若不是宗主念及旧恩,他柳清风早都失去了长老职位。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众长老一团和气,但是背地里不知对他这个元婴境五阶有多鄙夷。
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期间宗主为了顾忌他的面子,暗地里赠送了两枚玄阶下品破境丹。
可是毫无意外的,根本没有突破境界。
别说没突破了,就连元婴境六阶的边缘都未曾触及到,可见他这个长老做的有多失败。
因此通常他都刻意将修为一事深埋心底从不回想。
柳清风他都已经做好打算了,等宗主此番出关,他将主动提出辞去长老一职去颐养天年,也免得让宗主难堪。
如今被宁公子这么问起之时,他内心深埋已久的苦楚一下子奔涌而出。
“贫道是废物!”柳清风闭着双眼摇头叹息:“三十多年都没能突破,贫道愧对宗主啊!”
“柳长老不必如此,这两枚丹药给你。”
宁弈的声音将柳清风从无尽的伤怀中拉了回来,习惯性的想要拒绝,但还是询问道:“敢问公子这是什么丹药,不过以老夫这资质,恐怕再好的丹药也是……”
“破境丹和培元丹。”宁弈说完,又补充道:“都是天阶。”
“天……天阶……”
听宁弈说完,柳清风当即身躯一震,望着两枚捧在手中的丹药浑身颤的厉害,双目通红,嘴唇打颤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他神色有些过激,宁弈并没有再说什么话,这种情况需要他自己调整。
好在柳长老心态极好,用了十几息的时间便恢复了过来。
捧着丹药后退几步,直接双膝跪地,宁弈拉都拉不住。
只听他振振有声:“公子大恩大德,贫道永生难忘!请受贫道一拜!”
这一拜,倒弄得宁弈有些尴尬,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了起来。
又问道:“不知柳长老是现在服用丹药还是等我炼完丹?”
这句话是宁弈故意这么问的。
不是他不懂人情世故,实在是情况太过紧急。
一想到若是炼不出道阶紫心血髓丹,三姐宁禾只有三天好活,自己心中的愧疚便不得消停。
柳清风毫不犹豫来一句:“贫道这修为已经卡了三十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公子炼丹要紧,这就带公子找丹炉!”
临走之前本来想跟青虹交代了一句让她暂时去照顾三位姐姐。
还没开口,青虹主动道:“公子你快去忙吧,她们几人我自会照料。”
“嗯!”
宁弈点点头,紧锁的眉头稍稍得到舒张。
还没开口说话,她就已经能猜到自己想要说什么,这感觉真不错。
离开长清宫,在柳清风的带路下直奔问丹峰。
太华宗包括主峰在内,一共有五座独立的山峰,每一座山峰都有其特定的职能。
这问丹峰峰如其名,正是太华宗专门培养丹师、育药炼丹之地。
问丹峰弟子不多,但地位不小,而且只要是身为问丹峰的弟子,一出门必然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待遇。
因此这座峰上之人没有一位是善茬,各个眼睛长在脑门上,那叫一个趾高气昂。
二人刚到问丹峰,还没进山门立马就被守山弟子拦了下来:“问丹峰重地,外人不得擅闯!”
柳清风看向宁弈尴尬一笑,表示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惯,不算什么稀奇事。
即便明知道他是太华宗长老,但依旧会出面阻拦,更别说身边还带着一位生人。
柳清风喊道:“我是太华宗长老柳清风,有要事去找老丹师。”
“要见老丹师?”守山弟子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说你柳长老今日什么情况,难道是糊涂到不懂我问丹峰的规矩?老丹师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说想见就想见的?
更别说你还带着外人!
即便宗主他老人家亲自来都不敢如你这般狂妄!”
被一位守山小弟子斥责了,柳清风脸上红一阵紫一阵,面色有些难看。
不过这种鸟气宁弈可不受着,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弟子,也不知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
在那位守山弟子震惊的神色之下,宁弈一步上前来到他对面:“你作为一名太华宗的小弟子,居然敢直呼柳长老大名?”
“你是谁?”
守山弟子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反倒是理直气壮。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挡到我做事了。”宁弈面无表情道:“让开,不然死!”
守山弟子用看神经病的眼神蔑视宁弈,手中长剑横在身前质问道:“你还想在我问丹峰杀人?”
柳清风眼看形势不妙,连忙上前劝说。
不料那弟子却来一句:“管你柳清风什么事,走开!我近日定要让此僚付出代价!”
也难怪他会这么嚣张跋扈,原来后方好几位长着联袂而至。
那弟子眼看靠山马上到,越发狂妄,长剑直指宁弈笑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呀?”
说完,一边爆发出狂妄的大笑声,一边将手中长剑刺向宁弈。
“哈哈哈哈——”
不过笑声很快便戛然而止。
宁弈不耐烦的倒抽一巴掌,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巨力正中守山弟子的面门,当即被轰成一滩烂泥,呼在后方十多丈远的石柱之上。
这还不止,又是一声巨响,那石柱竟是齐刷刷断裂,高大气派的山门也被砸的稀碎。
刚刚飞过来,还没落在地面上的几位长者被这一幕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