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正是“雷妮”无疑。
此时,四下还环绕着不少兽人:为其努力止血的医师护士,已是一脸哀戚;来见“最后一面”的亲友,更忍不住掉起了泪。
特别是——
扑在床边的三人。
一是苏鲁,此时,这个高壮的雄性已哭得快不行了。
他身旁还有个三四岁的小雄性,懵懂地跟着叫“姆妈”,小脸上满是泪痕。
还有……那曾端着架子的老雷纳,颤声地喃喃着,更是老泪纵横。
“雷妮,你起来,别丢下我们啊,雷妮!”
“姆妈姆妈,你怎么了?”
“雷妮啊,你要让你的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
见状,云倾心下一抽,根本顾不上惊讶几人的关系,只被悲凄的气氛彻底被感染了,
再抬眼望向封暝,果见其俊颜上也是一片肃色。
两人对视了眼。
转瞬,他弯身,放下了她。
没有谁多说什么。
封暝先进了门,云倾静默地跟上。
一前一后,几步就到了病床前。
“族长。”当下,就有人发现了封暝,忙恭敬地唤了声。
封暝微一颔首,一医师打扮的半老雄性立时迎了上来。
正是留守在族群的艾里医师。
“雷妮她……?”封暝道,语气满是凛然。
艾里颓然地摇了摇头:“刀刃没有正中心脏,但刺得太深,如今雷妮血流不止,实在是……”
“不能拔刀?”封暝蹙眉。
“不行。”艾里神色更加黯淡。
“理论上拔出再止血,确实还能抢救。但拔刀必然引起血崩,雌性身体太弱,根本无法自我修复,她只会立时猝死过去……”
他解释着,又不由苦笑起来:“这种伤,若是落在个雄性身上,要救回来是再轻易不过的事,但雷妮……她是个雌性啊!”
一句感叹,道尽无数心酸。
闻言,封暝神情也是愈发凝重。
云倾听着,心中那模糊的想法,却是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错。
今天这伤若是雄性所受,根本不会致死。
因雄性能修炼,所以可以通过吸收灵石能量自我修复,或是彼此传递能量。
但雌性,却根本无法吸收能量……!?
不。
谁说没有例外?
当下,云倾眸光一闪,正想开口。
却被一阵喧嚣打断。
是雷妮眼皮动了。
“醒了醒了!”
“雷妮、雷妮!”
……一时间,众兽人都激动起来。
艾里见状,忙跑回了床前。
云倾也跟着封暝上前几步,凑了上去。
只见病床上那年轻的雌性挣扎地颤动眼睑,终于……睁开了眸。
“我……”顶着一干关怀的目光,雷妮气弱地开口,状态却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连脸上,都从一片惨白变成了渐有血色。
但,没有谁因此感到高兴。
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雷妮,你别说了,别说了。”苏鲁更是泣不成声:“我再去请医生,你会好的!会好的……”
雷妮却只虚弱一笑,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专注地望着面前的伴侣,又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雄父和孩子。
一副要交代后事的模样。
见状,其余兽人低泣着,都识趣地退开了,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这一家四口。
雷妮感激地四下一扫,张了张口——
一道清越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