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靖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李忠朕是知道的,他做事的确激进了些,但也对得起名字里的那个忠字,料想他的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殿下与李安一见如故。”高庸连忙出言附和道:“李安将来定会如李忠一般,成为殿下身边的一大助力。”
说起李忠,雍靖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脸。
瞥见额头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的的高庸,雍靖终于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他探手入怀,取出一张锦帕,递给高庸,柔声道:“将额头擦一擦。”
高庸当即磕头行礼道:“奴婢谢主隆恩。”
高庸接过雍靖递来的锦帕,将身子转向了一边,背对着雍靖皇帝,在额头上用力一抹,将血迹擦拭干净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将锦帕叠好,揣进了怀里。
“许英麒是怎么回事?”雍靖问道。
高庸转身回道:“许英麒花了八千两银子,赢下了与来莺儿相见一叙的机会,殿下听闻此事之后,便以朝廷有明令,不准官员逛青楼为由,将其驱离了百花楼。”
“哼。”雍靖一脸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道:“许承恩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出手便是八千两,真够大方的。”
“许承恩久镇边关,恐将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也该动动了。”高庸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不急。”雍靖一脸玩味的笑了笑,眯眼道:“朕自有打算。”
“是。”
“李安作了一首什么诗?”雍靖好奇道。
“请陛下稍候片刻。”
高庸说着,快步来到御案前,提笔将李安所作的诗句给默写了下来。
雍靖不等高庸写完,便踱步来到御案前,低头看向写在纸上的诗作,随着高庸的落笔,一字一句的吟诵了起来:“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整篇诗作,此句最佳。”雍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喃喃自语道:“端的是一首好诗。”
高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李氏传至李安这一代,虽已家道中落,但李安仍不失为名门之后,且家世清白,亦有些才气,最难得的是,李安没有野心,此等品质,当真凤毛麟角,若主子肯悉心栽培一番,将来定能成为殿下身边的一大助力。”
“嗯。”雍靖点了点头,道:“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不要急着下结论。”
“是。”高庸点头附和道:“事关太子殿下,理当谨慎些才是。”
高庸是聪明人,他之所以频频帮李安说话,是因为他说的正是雍靖想听的,雍靖对李安算是爱屋及乌,因此,高庸才会顺着雍靖的心思,对其不吝赞美之词。
在高庸看来,举手之劳,既拍了雍靖的马屁,又送了李安一份人情,亦全了与故人之间的情谊,这等一箭三雕的好事,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高庸的表现正应了宫人们对他的评价:菩萨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