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让他入赘我们宁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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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失踪多年的大伯,宁苏意知晓得并不多,顶多在爷爷的书房里见过大伯五岁之前的照片,再就是听家里人偶尔语焉不详提及几句。

那是爷爷的第一个儿子,取名叫宁宗城,他的眉眼生得十分像自己的母亲,就连额前的美人尖都承袭了下来,自然受到万般重视。

不到五岁的年纪,还在上幼儿园,那日傍晚,天边彩霞铺陈,如同从拧开的黄桃罐头里流淌而出的汁水,橙黄灿烂。

宁夫人亲自前去接儿子放学,连同家里的保姆一起过去。因那晚丈夫在外地出差,娘儿俩便决计在外面的餐厅吃完晚饭再回家。

用餐结束,服务生前来收拾,不留神打翻了一个汤碗,里面仅剩的汤洒在了宁夫人和宁宗城身上。

所幸吃过饭有一会儿了,那碗汤的温度不烫,可两人身上实在被浇得狼狈。

服务生连声道歉,宁夫人自知事情已然发生,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挥手打发了服务生,自己去洗手间处理弄脏的白色毛衣,另外叫保姆先去车里给孩子换衣服,免得着凉。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衣服很容易弄脏,车里常备有一套换洗衣服。保姆应一声,牵着孩子去停车场。

在车里换完衣服,保姆忽觉腹痛,估摸是饭桌上多吃了几个蟹,肠胃受不住,嘱咐宁宗城一通,让他不要乱跑,自己去找洗手间。

等她回来,车里的孩子就不见了。

两个女人急慌慌地到处找人,宁夫人几欲落泪,不得已联系餐厅的经理帮忙查找。

那时道路监控系统尚未成型,在经理的协助下,经过几番询问,得知那个穿蓝色短款羽绒服的小男孩,也就是宁宗城,被车窗外飘来的气球吸引,推开车门跑去追气球,最后不见踪影。

听到这里,宁夫人心跳倏忽漏掉一拍,紧跟着六神无主,惊惶痛哭。保姆跟着嚎啕大哭,又是害怕又是歉疚,不停道歉。

宁夫人打电话紧急联络在外地的丈夫,哽咽着说明情况,而后在他的指示下,报警找人。

此后多天,没有一点好消息传来,只依稀从路人那里问出一些微末细节,是说那日,的确看见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小男孩,被一位黑衣黑裤、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抱走了,小孩子在哭。

一般路人遇到这种情形,不会多想,只当父亲不会带孩子。

如此一来,掳走孩子的那人相貌不清、年龄不详,听说佝偻着身躯,连身高都无法判断。

宁夫人日渐郁结,终于扛不住,大病一场。

三年过去,那孩子仍是杳无音信,宁家始终没放弃寻找,稍有一点线索,便如同看见黑暗里的一道曙光,乍然燃起希望,却一次又一次落空。

直至宁夫人再次有孕,生下小儿子宁宗德,之前几年殚精竭虑损耗身体,生产后更是抑郁加重,导致身体亏空,只陪了小儿子两年就撒手人寰。

宁老先生正值壮年痛失爱妻,自是痛不欲生,却仍谨记妻子临终前的遗愿:找到丢失的那个孩子,好好抚育小儿子长大。

——

宁苏意回到家中,洗了个热水澡,坐在梳妆台前做护肤流程时,从镜子里看见角落堆着两个纸箱。

她放下爽肤水,走过去看了一眼,是寄来的快递,上面还贴着快递单,正要去问一下邰淑英,门就被敲响了。

宁苏意打开门,邰淑英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

“妈,那快递是怎么回事?”宁苏意指一指墙角的箱子。

“不是你买的东西?”邰淑英瞄了那箱子一眼,“下午顺丰的快递小哥送来的,我看写的是你的名字,就让人搬到你房间里,其中一个箱子沉得跟石头似的。”

“我没买……”

话刚起了个头,宁苏意陡然想到,有可能是井迟。

邰淑英叮嘱一句“早点睡觉别熬夜”就走了,宁苏意喝光杯子里的牛奶,从书桌抽屉里找出裁纸刀,划开纸箱上的胶带。

一块圆形的胡桃木色的桌面,几根细长的木条棍,四条桌腿,一袋螺丝钉以及一些零碎工具。

下面那个箱子里则是一块长绒地毯,摸上去非常柔软顺滑。

与她英国公寓里那一套一模一样,毫不夸张地说,连桌板上的原木花纹都相差无几,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味。

宁苏意去浴室漱了个口,回身找到手机,发消息给井迟。

宁苏意:“你还真买了?”附一张七零八落的木桌零件和地毯的照片。

井迟很快回了消息:“答应你的,我会食言?”

宁苏意不跟他客气:“谢了。”

井迟发了个表情包过来——有点幼稚的白色小狗狗,迎风奔跑,脚下写着“别跟我客气”几个字,与他日常冷酷的表情不相符。

宁苏意给逗笑了。

井迟:“会拼装吗?不会我明天上门售后服务。”

宁苏意边笑边打字:“小瞧人了不是,不劳烦你,我自己动手。”上一个小木桌就是她自己动手装的,对照着说明书上的示意图,没什么难度,反有种做手工的乐趣。

互道了晚安,宁苏意坐下来继续护肤,看一眼角落里的纸箱,没忍住放任它们到明天,连夜拼装起来。

——

这周五下午,医院的主治医生下了出院通知,邰淑英前去办理完出院手续,到病房里收拾好衣服和日常用品,准备将住院多日的宁老先生接回家中。

一同前来的还有宁宗德,他昨天才从外地回来,开了几天会议,又舟车劳顿,因是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丝毫不觉疲惫,帮着妻子忙前忙后。

三人一道往外走,宁宗德上前搀扶宁老先生,后者皱了皱眉,搡一把他的胳膊:“我拄着拐杖,自己能走。”顿一下,克制着脾气问责,“倒是你,今天没去公司?”

“没什么重要的事,有酥酥在,我偷得浮生半日闲。”宁宗德笑一笑,拉开后座的车门,到底还是搀扶一把,将父亲稳妥安置。

宁老先生眉心始终不曾舒展,不冷不热道:“你撂挑子倒是撂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