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药问凌度：“你们都是武修，既然你们都认为诡异不详，那必定非同小可。究竟发生了什么？”</p>

凌度小心谨慎的回答：“回领主大人，这废弃洞府数百年来，诡异邪祟之事时有发生。莫说我等武士修为，就是武宗高手夜间进入，也难以自保。”</p>

“武修是不怕鬼的，就是鬼修都不惧，别说凡人害怕的厉鬼了。其中诡异，远比厉鬼可怖。”</p>

“据说凡夜间进入，就能看到一个身高九尺的老者，头顶凹陷，青肤骈尺，前额突出，手持竹简，嘴中念叨一句古怪的话。”</p>

“什么话？”姜药皱眉。</p>

凌度面带怪异之色，“那句话是，能行五者于天下，能行五者于天下…就这七个字，却反复念叨，似乎是一个问对，让人答出下一句。”</p>

“可是，能行五者于天下，这句话的意思谁也不知，又怎么能答出下一句？”</p>

“于是，就一直苦苦思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直到天亮，才能从里面出来。可出来时，道基荡然无存，成为凡奴。”</p>

“听说，这是一个极其古老可怖的邪灵，或者是一种厉害的心魔。只要被缠住，修为就废了，生不如死啊。”</p>

道基就是武修的命根子，道基废了，沦为凡奴，可想有多么可怕。</p>

姜药听到凌度的话，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p>

这种震惊，怎么形容都不为过。</p>

“能行五行者于天下”这句话根本就是出自《论语·子张问仁》！</p>

原话是，子张问仁于孔子，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仁矣。</p>

子张再问，子曰：恭宽信敏惠…</p>

而凌度提起的那诡异老人的相貌，和史书中记载的孔子，如出一辙！</p>

佛家，道家，现在儒家又出来了。</p>

好嘛，释道儒齐活了。</p>

这个世界，一定和地球世界有很大的渊源，或者神秘的联系。</p>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p>

姜药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看不清了，总觉得迷雾重重。</p>

“能行五者于天下”，虞嫃在心中念叨着，也是一头雾水。</p>

什么意思？哪五者？</p>

真是莫名其妙。</p>

但是，她不认为那诡异老人能令人心智迷失丧失修为的力量，是来自邪恶和心魔。</p>

以她的渊博，她感觉更像是古籍中记载的愿力。</p>

而修炼愿力功法的人，她只知道一个：姜药。</p>

她偷偷打量姜药蛇神色，竟然发现姜药的表情不是畏惧，而是一种惊讶，又像是有点激动。</p>

难道…</p>

冰雪聪明的虞嫃，似乎猜出了什么，若有所思。</p>

姜药此刻已经放心了，他肯定，那夜间出现的诡异老人，不是什么邪灵和心魔，而是一种愿力的显化。</p>

就像梵山古寺废墟出现的佛像虚影是一个性质。</p>

只是，愿力显化的方式不同而已。</p>

而破解愿力攻击的法诀，就是正确的回答问题。</p>

愿力非常神奇，玄之又玄，姜药到现在也不知道其本质原理是什么。但他已经没有畏惧之心。</p>

人害怕的其实就是未知。</p>

既然他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哪怕还会退缩。</p>

但是，姜药没有当众坚持要进废弃领主府。该低调的时候，他从来不会高调。</p>

要去，也是夜里偷偷去。</p>

“传令，就在山下扎营。”姜药下令。</p>

凌度赶紧说道：“领主大人初来乍到，新洞府还没有建好，不如先去寒舍洞府降贵暂歇。”</p>

姜药摇头，“不必了，军帐洞府，同样能住，就不麻烦你了。”</p>

凌度虽然有些巴结，但也不敢多说。</p>

……</p>

夜深，一月如钩。</p>

姜药将虞嫃托付给封恪照顾，不顾封恪的反对，独自夜探废弃府邸。</p>

以他现在的实力，加上阿九这条蛇，就是武尊圆满他也敢一战。</p>

封恪在他离开后，立刻给部下骑兵发了一道军令意念，随时冲入废弃府邸营救姜药。姜药执意独自冒险，他没有办法，只能做好救援方案。</p>

姜药来到废弃府邸，神识一放，数里方圆的洞府就一览无余，但见空庭晚照，万籁俱寂，草木幽深，充满一种凄绝之感。</p>

令人忽然心生悲凉。</p>

姜药独自踱步在荒草楼宇之间，窸窸窣窣，悾悾泠泠。此情此景，也就是武修，凡人是决计不敢来的。</p>

姜药来到中庭所在，依稀看见这座洞府当初的华丽。可数百年下来，早就不复当年的风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