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林子衿？”一个白发苍苍的七十岁老人走了进来。</p>

“是我。”</p>

老人拿出一张传单，“这是我早两天收到的，但今天才有空来找你。”</p>

“您要装修吗？”林子衿暗暗激动。</p>

“是啊，方便吗？”</p>

“方便方便，您快请坐，我给您倒水。”</p>

林欢皱眉咬牙。她居然也有客户！</p>

“怎么称呼您？”</p>

“我姓杨。”</p>

“杨叔您喝水。您是哪个小区的？”</p>

“星月楼。”</p>

“我看过那边的户型，多大平方？”</p>

“七十平。最低多少钱？姑娘啊，不是我卖惨，我是真的惨。我儿子之前在工地干活，上个月刚摔断了一条腿，那黑心开发商也没赔钱。谈的结婚对象要悔婚，买房才能留住她。”</p>

“我是在工地做保安的，累死累活一辈子才攒了几十万给我儿子付首付，实在没剩几个钱装修了。你看简单装修一下，八万块够吗？”</p>

林子衿计算了一下，“现在都得用环保材料，就算最普通的简装至少也得十万。”</p>

“不能再便宜一点吗？”</p>

林子衿为难地摇摇头。她已经出于同情没有收设计费了。</p>

“可，可我没这么多钱啊。”杨叔急了。</p>

林欢眼里掠过一抹诡笑，大声问道：“上个月星月楼的项目装修得怎么样了？就是九十平方十万块的那个。”</p>

“已经收尾啦，客户很满意。”助手配合地回答。</p>

“怎么人家九十平方才十万块？”杨叔立刻问道。</p>

“大爷，本来就是这个价啊。要是超过的话，那就进设计师兜里了。”林欢阴阳怪气地说。</p>

杨叔立刻生气地瞪林子衿，“我看你长得老老实实，没想到这么黑心，连我一个穷人的钱都要骗。算我眼瞎！我要换设计师！”</p>

“杨叔……”</p>

林欢挡住林子衿，“怎么？你想抢我客户？”</p>

“杨叔是来找我的。”</p>

“没听见他说要换设计师么？从现在起开始，他是我的客户，你滚远点！”</p>

林子衿很心急，却无法阻止他们签约。</p>

杨叔笑眯眯地拉着林欢的手，“欢欢，谢谢你给我这么低的价格，那我的房子就拜托你了。”</p>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林欢甜甜地说。</p>

“哼！”杨叔瞪了林子衿一眼。</p>

“林欢，你刚才也听到杨叔有多困难，你别骗他的钱！”林子衿着急地说。</p>

“我好心给他低价，怎么成骗钱了？你才是骗子！”</p>

“谁不知道你都是先用低价骗客户签约，后面再加钱。你骗其他客户我管不着，但杨叔是看我的传单来的，他已经这么惨，你再骗他还有人性？”</p>

见她这么着急，林欢更得意了，“切，装什么圣母，我看你是谈不下单狗急跳墙了！”</p>

“自己没本事留住客户还有脸怪我？你要是哪天走路摔死了是不是还得怪社会？”</p>

“我能谈下来是我的本事，你只有嫉妒的份！”</p>

……</p>

林子衿知道不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杨叔，一整天心情不佳。</p>

“少奶奶您回来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酒糟丸子？”</p>

林子衿摇摇头，有气无力地上楼。</p>

“林子衿你眼睛瞎了看不到我？”白斯寒冷冷叫住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