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京城,妙玄只让师弟常世雄去郭大人府上,告知他们己回长安城,金锁关那边事态己平息。郭大人听了很高兴,本想给三人接风,但他知道妙玄大师不喜欢热闹,也就罢了,四个人还住进先前的府第里。见京城相比此前多些热闹,红线按捺不住玩乐之心,知会了师父后,就和义兄恶风逛起热闹街市去了。
走在京城的街巷,恶风有些眼花缭乱,毕竟在山洞里待了二十年。红线见义兄东张西望,见什么都有点好奇,心里暗暗发笑。
两人走着路过一处酒楼,恶风一见忙叫着嚷着要喝酒。两人上了二楼,拣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恶风好几天没过足酒瘾,等店小二来到,他要了两坛土窟春和五斤酱牛肉、两只烧鸡、二十个馒头。看到义兄面前堆得像小山一般,红线有些吃惊,旁边几桌喝酒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恶风,而他则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红线则简单地点了米饭和小菜,自己便吃起来。这时楼梯板“登登”,上来两个潇洒少年,一身紧身装束。两人看见恶风,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红线也抬头看那两个少年有些面熟,那两个少年见了红线后面露笑容。
“你……你不是红姑娘吗?我是黄绵虎、这位是我兄弟蓝宝童。”
红线顿时想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原来是二位少侠,失敬失敬。”她见黄蓝二人紧盯恶风看,恶风也不屑地斜视二人,她连忙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我义兄恶风。”见恶风年岁明显比红线大许多,两人却是义兄义妹,两人迟疑了片刻后,学着红线称呼恶风义兄,恶风听了很高兴,便招呼二人同桌来喝酒。
黄蓝二人朝旁边几桌的食客们扫了一眼,那食客们立时纷纷离桌下楼,眨眼间楼上只剩下他们四人。
看到这情景,红线才知道这二人的外号不是吹的,二人号称是京城里的东西二虎。恶风看见那群人见黄蓝二人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也对这两人刮目相看。
黄锦虎见只剩下他们四人,这才坐下来,但两人并没有马上喝酒。黄锦虎有些神秘地问红线:“我俩的一个弟兄在神策军里任职,他曾无意中听到鱼朝恩和飞龙使贾世仁等几个人密谋,等你和常将军回朝就要收拾你们,你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红线听到‘深仇大恨’几个字,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但她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她极力将这股怒火压下去。
“啪”的一声响,桌子上的饭菜蹦了起来。只见恶风站立起来,两眼怒视着黄锦虎和蓝宝童喝问:“是谁敢如此大胆?敢陷害我义妹。”
黄锦虎见恶风如此无礼,竟敢当众人面喝问他,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表情,而蓝宝童则用手拍着桌子,“腾”地站起身来。
“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与我大哥说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见两人对自己不服气,恶风“扑吃”笑了。
“怎么?就凭你们两个?”两人见恶风如此轻视他们,就叫嚷着要与恶风比试比试。
红线见事情闹大,忙上前劝解:“义兄,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二位少侠是我的朋友,是有重要事情来告诉我的,让你这一搅和全乱套了。”
恶风听红线一说,知道自己差点把义妹的大事给耽误了,便停止了吵闹。为缓和尴尬的局面,恶风忙请黄蓝二少侠坐下来边喝边唠,又吩咐店小二上来一些酒菜。
二少侠本来也是爽快人,便也不再计较刚才的事,又和红线唠起所听到的一切。见红线在默黙地想事,蓝宝童忙问她打算怎么办。
红线想了想说:“这事我回去还要和师父她们商议一下才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告诉我这样重要的事,这样我们就有了准备,以免落入他们的陷井。”红线不想告诉他们那个贾世仁是她的杀父仇人,以免打草惊蛇。
“不过红线姐你也要多加小心,那个鱼朝恩和贾世仁势力大得很,他们掌管神策军和飞龙营,就连当今皇上也让他们三分。还有他们不惜重金来收罗江湖武林中的绝项高手,目的就是为他们所用。”两人称红线为姐,其实红线只比他们大一岁。
待到恶风与二少侠酒足饭饱时,三个人己成为好朋友,这让红线很欣慰。分别时黄锦虎和蓝宝童叮嘱红线务必要小心,红线心里万分感谢。
望着二少侠的离去的背影,红线若有所思。
“不必等他们找上门来,我们这就找他们去,找到一个杀掉一个,个痛快!”恶风眯着醉眼说。
听到义兄的话,红线说:“我何曾不想马上报仇雪恨,但他们身边有神策军和飞龙营的众多武林高手,所以最好和师父和常叔两人商量一下才好。”
两人回到客栈,红线对师父和常叔把二少侠的话复述了一遍。
妙玄沉思了片刻后对红线说:“看来我们还真不能大意,要防备他们暗算,今后再出门时务必两人以上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红线点点头。
常世雄也赞同师姐的意见。
恶风嫌三个人婆婆妈妈的不爽快,他有些不乐意地说:“那神策军和飞龙营里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手,让你们怕成这样?想当年我恶风怕过谁?到如今却随你们当起了缩头乌龟。”他用手掌狠很拍了一下桌子。
看义兄那个猴急的样子,红线笑了,常世雄也笑了,而妙玄没有笑。
红线说:“在这京城里比不得边荒野外,随你大砍大杀的,再说那神策军和飞龙营里的高手们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恶风高声嚷道:“小心,小心,像你这般小心,何时才能为你爹报仇啊?我们进皇宫专找贾世仁和吴良,砍下他们的人头,管他什么神策军、飞龙营的。要是那鱼朝恩敢拦我们,那就连他一块砍。”
常世雄接过话说:“三师叔,红线的话有道理,鱼朝恩的养子鱼令徽武功超人,还有那刘希暹、王驾鹤等人也都武功不凡。而且还有众多不露姓名的武林高手,到时候,我们不但杀不了他们,反而会有被他们追杀的危险,所以我们还是要等待时机,不能轻举妄动。”
“好吧!那就等吧!”恶风把手里的黑铁鞭朝地上一戳,铁鞭入地半截。
神策军营帅帐内,鱼朝恩召来刘希暹、王驾鹤、贾世仁、吴良等人来商议要事。
他的身边站着养子鱼令徽,身著紫色官服,腰间挂着宝刀,威风凛凛,让那几人相形见绌。鱼朝恩分别招呼自己这几个亲信死党落座,如今那吴良也投靠鱼朝恩,在贾世仁手下当飞龙营虎贲将军。
“诸位大概己经听说,那个红线又回到京城,听说她们在那边立了大功,王节度使有奏报己送到皇上那里,皇上免不了又要嘉奖她们。这些倒没什么,可恨的是:她们回来,让皇上和郭子仪他们又有了仗恃,又会与我们处处作对,气煞老夫也。不知各位有什么高招?为老夫来去掉这些眼中钉。”鱼朝恩用阴沉的目光扫了一下众人。
吴良说:“大人,据我手下的人来报,这次红线回来,身边又多了一个名叫恶风的人。那个人武功很高,手使一条黑铁鞭,听说他和红线两人打败了吐蕃的两个法王,我们绝不能轻视那个叫恶风的人,而且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那个恶风到底是何方高人?”
这时鱼令徽从养父身边走出来说:“这次管他什么红线,还是什么恶风,孩儿都将他们一网打尽,请爹爹放心。”他的话让刘希仙王驾鹤两人很不以为然。谁都知道,上次打擂少将军明明败于红线之手,这才过几个月他便口出狂言,让人不敢相信。
见众人有些疑惑,鱼朝恩说:“我儿何出此言?那鬼丫头的武功非同一般,我儿非有过人绝招方可,否则不要轻易过招,切记。”
鱼令徽见养父也不相信他的话,嘿嘿一笑说:“爹爹尽管放心,几个月前我师父得知我败于红线之手时,就特意跑来找我,传授我一套幽冥刀法,将来对付那个死丫头。”
“你说的是不空大师吗?”鱼朝恩奇怪地问他。
“不是,这是我从前的师父。”
“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师父?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神策军和飞龙营也没有发现?”他扭头看了一眼几个亲信,他们都低下了头。
“哈哈,爹爹就不要责怪他们了,我那师父有绝顶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就是那皇宫内院也是来去自如,所以爹爹看不到他也就不奇怪了。”
鱼朝恩不阴不阳看了养子一眼后说:“下次你师父再来,务必引爹爹见上一面。”
“爹爹,不是孩儿不给引见,实在是我那师父喜欢隐姓埋名;不喜欢抛头露面。”鱼令徽看出来养父有点不太高兴,连忙解释道。
“我儿打算何时去会会那死丫头?”
“我派人在死丫头所住的府第门前监视,一旦她出来,我便寻她比武,到时爹爹和贾大人他们也去瞧热闹。”鱼令徽一脸自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