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苏军指挥官们一致认为德国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行动，目标只可能是列宁格勒。</p>

如果不是因为德国人的后方补给线运输量有限，他们也不会让数量庞大的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向北穿过近半个苏军控制的土地。</p>

沙波什尼科夫因为战况的发展而显得有些颓废。这个参加过上次大战，在4年新晋升为元帅的参谋总长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沙波什尼科夫承认，与自己的下属瓦杜丁相比，自己的眼光实在太狭隘了。</p>

沙波什尼科夫死板的认为，德国zhōng yāng集团军群的目标只会是中路。无论对方玩出何种花样，最后的目标一定还是斯摩棱斯克至莫斯科这一线。南北两个方向的战事，理所当然由南北令两个集团军群负责。</p>

结果德国人的行动完全出乎沙波什尼科夫的意料。</p>

在缺少足够的后勤补给线支持的情况下，德国人打破了传统的战区划分，将整个苏德战场化为一体。趁着自己这边因为他们莫名其妙的行动而陷入短暂迷茫的时候，创造出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在面对苏军攻击的情况下，跑过了2公里的距离同时还保持着近乎完整的战斗力……</p>

沙波什尼科夫到现在也没有搞懂，到底是什么驱使着这群德军士兵在被包围后，依然维持着高昂的士气，向着只能看见死亡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前进。</p>

“德军的行动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在对于德军的判断上参谋总部……不，是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p>

克里姆林宫的军事作战会议室内，沙波什尼科夫站在长桌的最端，向着坐在长桌旁的众人深深低下头。</p>

就坐在沙波什尼科夫旁的斯大林咬着他的烟斗一言不发。伴随着他的呼吸，咬在嘴中的烟头不时冒出浓浓的白烟。</p>

斯大林一旁，长桌左侧第一个座椅空着。这个座位是属于伏罗希洛夫的。伏罗希洛夫本人在2时前刚刚乘坐飞机前往列宁格勒，作为西北方面军总司令的他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忙。</p>

伏罗希洛夫座位的对面，长桌的右侧第一个座椅上，布琼尼双手抱胸。与斯大林一样，这个苏联老元帅也是一言不发，将自己的视线紧紧固定在身前的桌面上。只是如果你仔细看，就能发现他那嘴浓密的大胡子在微微抖动着。</p>

坐在左侧第三个座椅上的华西列夫斯基与他身边的铁木辛哥两人分别将视线固定在沙波什尼科夫身上与他身后的地图上。</p>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能从面前这个老元帅身上感到一种淡淡的凄凉。没有人话，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就仿佛冻结了一般。</p>

“我……请求……解除我参谋总长的职务……”</p>

座椅拖动的沉闷声响打破了会议室内的寂静，坐在长桌后排的瓦杜丁一把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中大声道：“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同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参谋部的所有人都有错！”</p>

当沙波什尼科夫请求解除他的职务时，实话除斯大林与布琼尼外，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他们深怕这个老元帅会像“大清洗”中的那些军官们一样，在契卡行刑队的枪口下魂归西天。更何况，这次没能准确判断出德军行动，并不是这个老元帅一个人的责任。</p>

所有人将视线移动到依然在不停抽烟的斯大林身上。在一片寂静中等候他们的最高领袖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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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嘴中的烟斗，斯大林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沙波什尼科夫道：“尼古拉·费奥多洛维奇同志得没错。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同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斯大林着用烟斗轻轻敲击着桌面。在轻微的“咚咚”声中他接着道，“情况虽然有些出乎我们意料，但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同志。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想办法如何摆脱目前这种局面，让战况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我、我们大家还有整个苏维埃zhèng fǔ依然相信你。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同志。”</p>

“……”沙波什尼科夫依然低着头，只是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p>

在一片沉默中，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布琼尼突然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随后大喊：“好了！现在让我们开始讨论如何干死那群德国鬼子！或者如何替那群德国鬼子收尸！”</p>

会议室内响起了零星的轻笑声，将先前那凝重的空气一扫而空。</p>

在会议结束后斯大林在他的办公室内与沙波什尼科夫单独谈了个时。在单独会谈中即便斯大林数次表示对他的信任，沙波什尼科夫依然执意辞去参谋总长的职务。用他的话：他属于上个时代的老古董。所拥有的经验已经不再适合这场全新的战争了。应该将更多的机会留给那些年富力强，又富有创造力的年青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