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这么认为，可还是不太明白你的话。”汪芷有些蒙。</p>

“这次谣言来得凶猛，好在我反应也还算及时，虽然此时时间有些紧，要追查源头是不可能了，但转移矛盾，混淆视听还是能轻易做到的，这就需要你们西厂这些专业人士了。”方唐镜一边斟酌一边布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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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芷对方唐镜的话更加糊涂，“专业？哪方面的专业？”</p>

方唐镜便吩咐道：“首先，我搬到锦衣卫千户所，对外你就宣称我犯了事，把我关起来；第二，出动西厂和锦衣卫去追查谣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p>

方唐镜便顺手拿起纸笔与汪芷写写画画，两人又仔细商量了一下各种可能出现的细节问题。</p>

最后汪芷叹息道：“要不我和你调换一下位置，你来做厂督！我来读书，可好？”</p>

方唐镜正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是注定要走清流这条路，千古流芳的人物，什么厂督，提也休提……”</p>

汪芷啐道：“伪君子！”</p>

方唐镜也叹息道：“国家成了这个样子，对付奸佞小人便只能比这些人更奸，这才是救国之道啊！”</p>

汪芷道：“借口。”</p>

方唐镜长叹：“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向使当时身便死，千古真伪复谁知？”</p>

汪芷只得转移话题道：“咱们的打赌还算不算。”</p>

方唐镜便道：“说好的事，怎能不算，不过两件事都很重要，须得同时进行才好。”</p>

于是，当日不知什么时候，松江府里便流传出了一桩劲爆之极的消息：</p>

松江府有名的秀才，府尊的师爷方相公竟然被捕了。</p>

事情是这样的，南京来的一位权贵子弟，据说是户部侍郎的亲儿子，要来松江选妾，当日放出豪言要将人市所有女子买尽，选中的自然就是做了府中玩物，选不上的打发到自家开的青大赚一笔。</p>

总之就是逼良为倡，冲着祸害好人家女子来的。</p>

方相公忝为府尊师爷，一贯品行高洁，自然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于是亲自找那位崔公子理论，好言相劝不成，双方遂起冲突，方相公一怒之下，便派兵将这恶少抓了。</p>

本来事情到此为止，也算一桩大义凛然为民除害的好事，不料权贵就是权贵，人家崔公子手腕通天，他爹直接就在南京指使锦衣卫到松江拿人，现在已经将方唐镜抓入锦衣卫牢中。</p>

方公子身陷牢狱，便是府尊大人也正急得跳脚，想尽办法也没能将方唐镜捞出。</p>

当然，随后数日又有无数关于科考的小道消息广为流传。</p>

比如松江府曾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梦之队”十大书生，某某跟科场考官是师生关系，某某跟今科副主考是世家之好，更有某某花巨资提前买到了今科试题，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目睹一般。</p>

一时之间，松江府舆情沸腾，如同无数乱麻纠缠，方唐镜之前那点子桃色新闻不但随着他被捕不攻自破，还生生拔高了不少，当然，热度也没能维持多久，就被更加劲爆的消息所湮没。</p>

“好个方唐镜，果然是脱胎换骨，令人刮目相看。”某艘画舫上，花魁娘子微笑着将一纸情报汇总烧毁，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玉手轻拔着案上的琵琶弦，发出轻轻的琤琤声。</p>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短短数月就成长到可以左右一府的人物，如此速度，如此实力，怎能不让她感慨。</p>

小萝莉绾绾歪着脑袋，精致的小脸拧成一团，才不关心谁是方唐镜这个问题，人家好烦，“姐姐，这几天怎么没人送花了呢？崔公子死哪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