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当知，军中无戏言，可敢立军令状？”</p>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王越跟汪直有仇，不然为何会逼对方立军令状？</p>

“算了算了，不要太认真嘛，反正是走走过场嘛，汪公还是立了军令状才能让人信服啊！”项忠和马文升连忙附和。</p>

立了军令状就相当于立下了死契，不成功便成仁，再回不来了，很好很强大嘛！</p>

“只要之前答应的事情做好，有何不可！”汪直平静地回答道。</p>

项忠，马文升大喜，连连道：“厂公放心，我兵部绝不敢贻误军情，绝对全力配合！”</p>

扬尚书嘀嘀咕咕道：“产业，地契，钱庄……”</p>

不过没人理他。</p>

“另外，我还要调工部数十巧匠随军，张大人，没问题吧？”</p>

“没，没问题，这个，那个，新式建筑法，水泥……”</p>

王越深深地看了汪芷一眼，转身对成化皇帝道：</p>

“既如此，臣王越，京营提督请战，请率三百精锐加入战队，千里奔袭，想必汪公必不吝分些功劳给老夫的。”</p>

呃，你王越也上头了么？</p>

众人一时之间当真有一种看不懂的感觉。</p>

人家汪直年少气盛，急着去送死，你老匹夫掺合个什么鬼？</p>

汪直道：“王兄，京城可少不得你坐镇，谁比你更能将十二京营战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若你不在京师坐镇，别人可指挥不好！”</p>

王越痛心疾首地怼了回去，“若是奇袭成功，根本没有十二京营什么事，他们也算是你的老部下，怎可厚此薄彼！”</p>

这个理由倒也十分合情合理，汪直身为十二京营监军，若一人不用，当真说不过去。</p>

汪直脸上一僵，这一节还真是没想过，只能低声道：</p>

“好吧，你爱咋的咋的，自己说服陛下。”</p>

王越早已想好怎么应对，对着成化皇帝说道：</p>

“臣世受国恩，当此国家用人之际，岂可逡巡不前！臣虽书生，杀敌必不后人。不怕陛下笑话，臣这次是铁了心要学那班定远，寻个伯当当的，还请陛下成全。”</p>

万里觅封侯，这没什么丢人的，反倒是值得鼓励的行为，就比如班超的定远侯就是投笔从戎而得来，成就千古佳话！</p>

“爱卿其志可嘉。”成化皇帝在这样的理由面前也只能同意，又问道：</p>

“何人可以代替卿家统领京营？”</p>

京营提督，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得稳的，文贵武贱，交给武官是绝对不能答应的。</p>

当然，交给纯文官也是绝对不行的，当兵的是要用来打仗的，不是教之乎者也。</p>

再者，交给勋贵和皇亲国戚更不靠谱，这些京营兵里就有大把勋贵子弟，交给勋贵管理，岂不是瞌睡遇到枕头，结党营私什么的不要太多。</p>

因此必须有一位威望够硬，资历够硬，手腕够硬，还要知兵的实权大人物才能镇得住这群兵痞！</p>

要知道，当年身为左都御史的王越首次坐镇的时候，三天连杖了八十多名将校，三人杖毙，又有汪直力挺，这才坐稳这个位子的。</p>

现在问题扔出来，当真是够让人头痛。</p>

王越看向马文升，马文升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找到我头上吧？这可是烫手的山芋……</p>

看向项忠，项忠便避开王越目光。</p>

王越微微一笑，转向成化皇帝。</p>

其实王越心里早有定数，毫不犹豫地说道：</p>

“臣以为，怀恩公公公忠体国，事君惟忠，威仪素孚人心，由其执掌京营，谁敢不服！”</p>

这……</p>

真的很好，众人舒了一口气。</p>

这个理由当真是强大无比，谁也挑不出半个不字。</p>

连怀恩公公自己也觉得非自己莫属，挑不出半点不是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