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绊脚(1 / 2)

 好在这时候丘珊珊终于提着一堆东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好不容易坐到车上,她的那些东西挤得我们都快没地方坐了。

赵铁柱和她一班,当即就不满地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这是回家,又不是去旅游。”

“回家怎么了?你们是回家,我回的只是奶奶的家。”丘珊珊不甘示弱地说,“再说村子里的条件这么差,不带多点东西怎么行?”

“你,你是不是在镇子里住久了脑子出毛病了?镇子哪有村子里好,村子里可以…”赵铁柱还没说完丘珊珊就打断了他:“可以什么?可以每天趴在地上玩泥巴?”

“你,你再说一句试试?”赵铁柱生气了,一拍车子边缘站了起来,丘珊珊也不甘示弱,同样站了起来:“我说又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这些乡巴佬!”

“说得你好像是大城市里的人似的。”赵铁柱继续说,“你不也照样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只不过比我们住的好一点罢了。”

赵铁柱说到这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夜幕开始降临,赵铁柱看着太阳落下的地方愣了一下,丘珊珊就趁这个时候推了一把他:“你说啊,你接着说啊!刚才不是说的很得劲的吗?怎么,天黑了就怕了?”

“不是…”赵铁柱显然还想跟进下去,但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说,“丘珊珊,今个儿我就不跟你吵了,你给我懂点分寸。”

一旁的女生也是想起了刚才丘珊珊来之前赵铁柱说的话,在一旁劝说着丘珊珊,让她坐下来,但她却死活不听,硬是嚷嚷着要争个高下。

最后赵铁柱实在受不了丘珊珊了,就吼了句:“要争也等回了村再争,这条路晚上不太平!”

我看着他们两个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心中有点无奈,看着下方漆黑的草丛,我渐渐感到不安。

相比较于今天在学校听同学说的事,村里老人说的当然更加靠谱,而且赵铁柱这人虽然皮是皮了点,但在神鬼这种事上倒是像他的奶奶,比较迷信和崇尚,想来他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夜逐渐深了,我们还行走在田埂上,拉车的老牛一开始会叫几声,可到了后面的路干脆是一声也不叫,安静得很。

拉车的人也只是时不时拿鞭子拍打一下牛,连口哨都不吹了。

慢慢的开始刮起风,吹动着草丛来回地摇摆,发出“沙沙”的草叶碰撞声,其次就只有赵铁柱和丘珊珊的吵闹声,其他人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但每次赵铁柱静下来了,丘珊珊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引得又是一场“激战”。

哥在劝说了几次后也靠了过来,显然也是没有办法了,夜风吹的他的头发来回摆动,我看着,突然从他头发的缝隙中看到远处的一处草丛有些异常地摆动,和风所吹的方向不一致。

还没让我好好地看清楚,赵铁柱他们的争吵又陷入了僵局,不知道是他们当中的哪个先站起来挑事,整个车子都剧烈抖动了一下。

在抖动中我因为一直盯着地面,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爪子从草丛中探了出来,看似很慢的动作却成功地在下一秒绊到了牛的蹄子,老牛“哞”地一声,一个趔趄,整台牛车都向一边倾斜,车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因为恐惧而叫起来,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丘珊珊一个重心不稳,就往草地里摔。

此时离她最近的也最有机会抓住她的就是我,虽然之前发生了诸多不快,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也不能太小人心肠,就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只黑乎乎的爪子不巧又在这个时候伸了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要扒到丘珊珊的手,牛车在这个时候再次严重倾斜,是拉车的人急急地拉停了牛,车子顿时向一边甩去,在尖叫声中,混乱中爪子没能成功抓到丘珊珊,缩了回去。

我正想松一口气,但不知道又是谁因为推挤倒向了车子倾斜的一边,“啊”地一声正好撞在了我的后背上,使本来为了抓住丘珊珊手臂而半个身子都在车子外面的我一个跟头就掉了出去,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抓紧丘珊珊的手臂,但在下一秒,她却在我几近绝望的目光中用另一只手强行掰开了我的手,而她却因为后面有人扯着衣服没有摔下来。

我记忆里的视线就这么一直停留在她被人扯住衣领没掉下来和掰开我的手的瞬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明白很多事情。

野草淹没了我的视线,我的后背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那头老牛似乎是受惊了,在叫声中快速跑回村里,拉着那一车人,丢下了我。

我被摔得有些糊涂,后背震的发麻,五脏六腑不说移位了但还是挺不好受的。我就这么坐在地上,衣服被夏日的暴雨留下的积水浸湿了,在晚上夜风的吹拂下有些凉。

牛车逐渐远去,不过哥的呼喊声还回荡在草丛的上空:“阿白!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