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青纱丝绸锦衣少年趴在墨晨家的黄土墙上!
笑嘻嘻的喊道:“泥腿子,怎么愁眉苦脸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天我不用去先生那边读书,我们喊花鼻浓、二娃子、马二凤,一起下河摸鱼,你去不去……”
墨晨听到有人和自己讲话,抬头看去,自家院墙上趴着李叔家的小儿子,咧着嘴笑嘻嘻的看着他。
墨晨瞟了一眼,收回目光,没心情搭理他,平日里老喜欢跟别人起外号,之前墨晨倒觉得无所谓,但此刻压抑不住的火气层层上头。
不过还是习惯性的说道:“算了,你们去嘛!今天我有点忙。”
墨晨声音不大,但是肃凝,锦衣少年觉得墨晨不对劲,一点也没有往日那般热心。
锦衣少年看了眼墨晨家院子里的老梨树,哈喇子都要出来了,吞了吞口水,眼睛圆瞪,随后又笑嘻嘻的看着墨晨,“墨晨,我想吃你家的梨,可否?”
这次锦衣少年改口喊了墨晨的名字,每次墨晨严肃的时候,他都喊墨晨的名字,也不开玩笑。
墨晨点点头,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爷爷被奸人所害,尸骨无存,心头堵得慌。
锦衣少年继续说道:“先生说拿别人的东西,要主人同意才行,不然视为盗,我摘五个好不好,给花鼻浓带一个,二娃子带一个,马二凤带一个,对了还有那个叫朱尿包的,虽然他经常欺负我,但他人是不错的,每次有好吃的也都会给我一些,剩下的那个留给我自己。”
锦衣少年分配好了,挽起衣袖跳进院墙,朝着那颗老梨树走去,梨树足有钢钵粗,这棵梨树自墨晨记事以来,就是这么粗的,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化。
锦衣少年名叫李庚林,这是他老爹用两瓶老烧酒换来的,镇上早些年也有一个识字的老先生,自认识得几个字,便自称先生,但他从不教别人,镇上的人想要给自己家娃儿起个好名字,就得备些礼品登门,送礼不说,还要客客气气说些赞扬巴结的话,才肯给你家娃儿起名。
老人家经常说人如其名,有没有出息就看他的名字响不响亮,也有穷人家的娃娃,随便乱起名的也挺多,没那么多讲究,有些人见识广的人家,起名字就很讲究,觉得名字跟随自家娃儿一辈子,自然不能草草决定,尤其是男娃娃,家里更是非常重视。
锦衣少年爬树的动作非常熟练,几息功夫已经爬到梨树丫巴,趴在上面伸手摘梨子。
李庚林说话算话,真的只摘了五个,用自己的长袍兜起,咬着长袍衣角,顺着树干梭了下来,自语道曲先生讲过,“上山容易下山难,爬树困难下树容易!这不互相矛盾吗?回头一定要问问先生。
墨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管那个在自家院里翻阳打破的锦衣少年。
锦衣少年兜着五个黄皮梨,沉垫垫的,换手揪起衣角,咧嘴笑道:“墨晨你家梨子真大,我不白拿你的,等我摸鱼回来,教你认字怎么样?”
“这几天你还是不要来我家,想吃梨子自己摘。”墨晨肃然说道,声音嘶哑。
“墨晨,你是不是生病了,家里是不是没钱买药,我还有几个铜板,送给你。”锦衣少年怕墨晨误会,赶紧补充道。
“你放心,不是抵账的,答应晚上来教你认字,一定不会食言,那我先走了。”锦衣少年兜起梨走出了墨晨家院门。
墨晨深吸一口气,起身拍拍屁股,挽起衣袖,擦掉眼泪,回到屋里,收拾爷爷身前的衣物,装满小背篓,墨晨不想别人知道爷爷已经不在了,所以决定还是把爷爷的衣服背出去烧了,整理完自家的,墨晨又跑去了刘景文家,刘景文家房子是上好的潘子木,乌黑润泽的瓦片,彰显着贵气。
刘景文和墨晨说过:“我无儿无女,等我死了的那天,把我埋了,我的这些家产就留你怎么样?”墨晨想这些防护就在昨天一样。
前两年刘景文才来日月小镇,便花大价钱买下这座院子,也没住上几年,现在人去院空,成了无主之物,墨晨一点没有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
推开院门,院子里的青石地板上趴着一只大黑狗,山鸡五六只,正啄花盆下的小虫。
大黑狗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又闭上眼睛继续酣睡。
屋檐下的黄泥燕子窝,传来叽叽稚嫩叫声,但这些似乎与墨晨无关一样。
墨晨快步进了刘景文的家,收拾了些刘景文经常穿的衣服,还特意在大柜子里挑了几件新衣服,柜子底下一件叠得整齐的紫袍玉带勾起墨晨的好奇,这样的衣服在镇上墨晨从来没有见过,他拿起紫袍长衫,胸前那柄金色小剑的图案格外的引人瞩目。
感觉衣服沉甸甸的,墨晨顺手摸出了一块菱形紫铜令牌和一本黄皮线订古书,令牌上面刻有三个指姆大的文字,墨晨没读过书,不知道写了什么,至于那,比令牌上的字多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