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去,家家户户的白幡还没有摘下来。皇城那边又传出来消息,几位王爷都外放了。留在京中的除了辰王之外,都被发配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了。
刚出十五,冷冷清清的灯会寥寥无人,苏微晴给家里煮上了芝麻馅儿的元宵的时候。见到了久未蒙面的长兴郡王。他是过来道别的,本是开春之后就会翠湖金矿的行程,因为新皇的态度,导致提前了。
“我要走了,你不会再回去桃树村吧?”
“看情况,也有可能。”苏微晴没有请人进来,站在门口和长兴郡王客气的道别,“一路顺风。”
长兴郡王勉强笑了笑。
“我们何必这么生疏?我母亲她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为此受到了处罚。”当初新皇登基前,就出手出手整治了他,如今他是所有郡王之中最倒霉的一个,个个都揣测新皇的意思,对他落井下石。
“她们背地里陷害我的生意,我反击罢了。难道我应该原谅无缘无故对手出手的人?那下次,要去杀人,结果没成功,反而被打了一顿。我也可以和受害者说,反正你也打了我了,咱们还是朋友?”
长兴郡王语结,他苦笑了下。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来京城后,你也没有想过要救我。”
所以大家还是做陌生人比较好吧,肯定成不了朋友,将来说不定还会成为仇敌。
他有心要救的,只是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总是慢人一步,结果就变成他见死不救,作壁上观了。
“那,保重。”
苏微晴笑了笑,算是道别。
等人走远了,秀秀从后面探出头来,一副小大人模样摸着下巴。
“他好像舍不得你哦。”
“毕竟我是个相当厚道的合作伙伴,大概是从我这儿好处得多了,以后得不到了,很失望吧。”
看样子婶婶还是理智的,那她就不说以后会反目成仇这种话了,显而易见嘛。
“倒春寒挺伤人的,还不快回房里去待着,到处乱跑。要是再病了,入夏之前就别想出门了。”苏微晴揽住小姑娘瘦削的肩膀把人带了回去。
谁知道她还真是乌鸦嘴,元宵刚过,秀秀就病倒了。这场病来势汹汹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本就瘦小的丫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药也喂了,物理降温的法子也都用了。苏微晴衣不解带的在一边儿守了七天七夜,秀秀才缓过来。
孩子病了,苏微晴就彻底的什么人都不见,庄子上的事情,皇城里的生意全都扔给陈大老爷打理。
等到秀秀稍微好一点儿,能够坐起身来偶尔说两句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下旬了。
趁着天气好,秀秀心情好,苏微晴烧了热水,给孩子洗澡。脱了衣服,原本就纤瘦的秀秀,瘦成了皮包骨,肤色发青,极度不的不健康。
“以后万万不得再顺着你了,饭菜得多吃,补品不能断。你这身子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缘故。是不是和你无所不知有关系?往后不可再揣测将来之事,否则我干脆就把你打晕,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许和任何人说话。”
秀秀双手皮肤青灰,搭在木桶上,把尖细的下巴搁在手背上。
“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婶婶不在的时候,家里实在是太多事情了。我和哥哥一直都没有歇过。后来长途跋涉从莲花镇上京,沿途中也不曾停歇。身子就是那段时间积的旧疾,这回全发出来了。”
苏微晴打了枣胰子帮秀秀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给人穿上暖和的衣袍,再帮她洗头发。
“信你的鬼话,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你再揣测将来的事情,我就把你关小黑屋。”
“什么叫未来的事啊,已经发生的算不算呢?”头发被擦干后,秀秀窝在被窝里,歪着头的问。
“已经发生的不算,还未发生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