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之后路很平坦，马车匀速前行，颜容很快睡着了。</p>

连氏看着女儿甜美的睡颜，也觉得眼皮沉重。</p>

“张大娘，你抱着二娘子，让她眯一会子。”</p>

张大娘点头，颜宛看着娘亲脸上明显的疲色，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她怀里的颜容，便听话地偎进张大娘怀里。</p>

一路无话，平稳的马车和车外富有节奏的马蹄声让睡眠更沉。</p>

颜寰沉默地跟在高大的父亲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第二辆马车。</p>

“阿寰，我们来比比谁跑得快怎么样？”颜飞毅朗笑着提议。</p>

颜寰血管里流淌着的明显是不服输的血液，他看着骑在枣红大马上的父亲那高大的身形，大声应道：“比就比！”</p>

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豪情由心而生。</p>

“好！”颜飞毅大声应了，“我先让你五十步！”</p>

颜寰半句不还，策马便跑。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p>

跑马，疾奔的速度，穿风而过的快感，似乎能让人忘掉忧愁和烦恼，他觉得他的心像要是要飞起来。</p>

“儿子！骑稳了，爹爹来也！”颜飞毅夹着内力的声音传出很远，那是在军队里炼出的节奏，让人跟着热血沸腾。</p>

颜寰控制着跨下的马越跑越快，但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接近。</p>

快点，再快点！他把腿夹得更紧，甩动鞭子。</p>

近了，更近了！马儿，再快点，还要快！</p>

“儿子，爹爹追上你了！”颜飞毅得意地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p>

颜寰还在催促着马儿快跑。</p>

“大哥！”尖利的女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完全不用内力，却像是刺进人的心里。</p>

“阿容？”颜寰的眼神回复清明。跨下马儿的速度让他心惊，他从来没有跑过这样快的速度。</p>

“儿子，停下！”颜飞毅已经超过了他，正在减速，他似乎也发现了颜寰不对劝。</p>

马儿却像是疯了一般继续狂奔，很快超过已经减速的颜飞毅。</p>

颜飞毅所骑的马是从边关带回来上好的汗血宝马，又是跟了他几年熟悉了的，当下追了去，很快追上，他控制住了颜寰的马。</p>

两人两马在路边停下，一部分护卫跟了上来，一部份与马车一起缓缓而行。</p>

“刚才你听到妹妹叫我了吗？”颜寰望向来路，远远看不到马车。</p>

“没听到。是阿宛还是阿容？”颜飞毅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p>

“是阿容的声音。”颜寰越想越后怕，“听到她叫的时候，我似乎迷失了神智，催动马儿越跑越快！”</p>

“可是，阿容哪有叫你啊？”颜飞毅武功不俗，很细微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他自认自己的功力不会比十几岁的儿子低。他咧开嘴刚想笑，却突然伸手向颜寰的脸。</p>

“爹？”颜寰大惊，但他的下颚马上被颜飞毅捏住，动弹不得。</p>

“睁着你的眼睛。”颜飞毅沉声下令。他的声音冷酷坚硬，就像在军队里面对下属般无情。</p>

“爹？”这是颜寰没有接触过的铁血一角，他一时有些心惊。</p>

“风儿醉？”颜飞毅自语般低喃。</p>

“什么？”颜寰侧耳也听不到，只见父亲的双唇动了动。</p>

“没事，好好休息就行！”颜飞毅目光冷冷地说完，便一语不发地站在树下看着来路。</p>

颜寰不明所以，便也跟着等侍后面的母亲和妹妹们。</p>

“爹爹，你不在家时，我们都很想你，我们以为你也如我们想你般想我们。但似乎你在那里过得很好，不需要我们。”颜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