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衣阁若不是赶上最早那趟，哪里买得到五面玻璃镜啊？”隔壁一个少女的声音插进来。</p>

这二楼空间相对开放，虽然隔了屏风，但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屏风够大，但不隔音也没有门锁。</p>

但就算能听到，这样冒昧插话也是不礼貌的。连翘刚想出声斥责，那边的女伙计便绕了过来。</p>

“旁边的客人是礼部侍郎萧家的小郎君和小娘子，请问您几位是不是颜府的？”</p>

连翘走到门边：“我们正是颜家的，请问何事？”</p>

那女伙计身后绕出一个丫鬟来：“见过这位姐姐！请这们姐姐给颜家娘子通报一声，奴的主子，萧家小娘子欲过来坐坐，不知方便否？”</p>

萧家？颜容皱眉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与人家有打过交道。</p>

连翘做为土生土长的本朝丫鬟，对于洛京的世家都比较熟，一听到礼部侍郎家便知道了。</p>

“你家小娘子的兄长与我们家大郎是同窗好友吧？”她这话，实际就是给自家主子提醒的。</p>

颜容在那头轻点了下头。</p>

连翘这边眼角余光见到，脸上的笑瞬间就热情了几十度：“快请你们家娘子过来坐，难得有缘遇上！”</p>

那萧家的丫鬟不明所以，见她连通报都不用就替主子做了决定，迟疑地探头望向门里。但为了客人隐私，门里的屏风放置也是很有讲究的，在她的角度愣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p>

说是萧家小娘子过来，却见一少年和一少女带着一群下人到了门前。除了贴身的小厮丫鬟，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萧水和萧山兄妹俩被连翘引了进去。</p>

颜容也见到被连翘带进来的这两人，那少年看着有些面熟，少女却面生得很。</p>

相互见了礼，自我介绍了一番，算是正式相识了。</p>

萧水却是个外向的性子：“我们爹爹得的消息早，有幸得了两面。但洛京里好多人家都没抢到货，这天衣阁却得了五面，可见其背后实力不可小看。”</p>

萧山只是微笑地听着自己妹妹说话。</p>

“这么说来，这镜子在洛京真那么受欢迎？”颜容早想到会很好卖，但却想不到如此好卖。</p>

“下订的单子都排到明年夏天了，你说是不是受欢迎？”萧水显见也是这新鲜事物的追捧者，“那想出做这玻璃镜的人真是太聪明了，人们打听说那玻璃镜能照得比铜镜清楚，甚至比平静的水照得还清楚，清楚得分毫毕现，开始可是没几个人相信呢！”</p>

“可不是，不然大家哪里会特地来照照看？”旁边一个女伙计许是在天衣阁的伙计中地位较高，见这几个客人都挺好说话，便插话给自家做起广告来，“我们掌柜也是看这东西新鲜，所以并不禁人进来照，总归照一下也不损失什么，何不与人方便？”</p>

这又带出了个话题。那萧水就接了下去：“也是你们掌柜人好，有些人却是非买他店里的衣裳不给照的，比如隔壁那边的彩衣阁。你道他是怎么做的？”</p>

颜容见她问自己，便轻轻摇头。</p>

“他们放的是原来的铜镜在试衣间外面，又只得一面玻璃镜，放在中庭里，付了钱的就能去照一照。而且照的时间也是有规定的，买得多便能照得久一些，买得少了，人家就给看上一眼！”</p>

这也太夸张了吧？</p>

像是看出颜容的不信，萧水便朝连翘道：“你家主子不信呢，你去隔壁跑一趟就知道了。”</p>

连翘当然是听自家主子的，她没有应声，只是看着颜容。</p>

“不用了。”颜容忙阻止自家丫鬟，“他只得一面镜子，自然不能像这边一样任着人照的。”</p>

她算是帮了人家说话，之前插言的女伙计看了她好几眼，显然不相信这年纪不大小娘子说话竟然滴水不漏，不偏不颇。</p>

萧山也认真地看着她。</p>

颜容感觉到他的目光，疑问的眼神就转了过去。</p>

粟广本来就坐在颜容身旁边不出声，现在一见这状况，就木着脸道：“既然这玻璃镜那么稀罕，用来做年货应该不错。”</p>

显然他不是第一个想到这点的人。</p>

“可不是！”萧水听到这话，欣赏地看了粟广一眼，却并没有被他的美色所迷，眼神仍清明，思路仍清晰，“但是那也太难买了，我们还是托了你大哥的福才弄到一面。”</p>

接下来的萧山话显示今天人家来套关系不是无缘无故的：“阿寰说那作坊赁的是你名下的宅子，硬是帮着我们订到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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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妹妹，听说你早前出远门去了？这下回来短时间内不会再走了吧？”萧水一串话问出来，“姐姐看着你很亲切，以后可以来找你逛街吗？”</p>

“可以。”颜容对她热情直言又懂事的性子颇有好感，便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