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临月勾唇,手里端着茶盏,笑意却不达眼底,“太后已经失势了,并且只要有本宫和皇上在的一天,她就绝对不可能还有翻身的可能,韩大人若是顾忌欧阳氏和禹王,大可没必要。”
被废了的他太后已经不再是太后,而只是欧阳氏。
韩院首听清楚了皇后话里的意思,他本也不是愚者,太后和禹王在宫里这么多年,野心从来不曾隐藏过,可折腾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落个什么好,而皇上呢,回来主政没几天,就能让昔日在宫里呼风唤雨的太后和禹王,几天之内就变成了连庶民都不如的戴罪之身。
幽禁在禹王府,半点不得自由。
不要说谁技高一筹,事实上就是太后和禹王,加上整个欧阳氏族和并肩王府,如此显赫的势力看上去威风凛凛,可皇上甚至不曾真正出手,他们就已一败涂地,又谈何翻身?
“微臣不敢。”韩院首跪下来,恭敬地垂手,“太后主持后宫的时候,六殿下的身体状况臣等并不清楚,只知道太后下令让窦太医全权负责,旁人不得插手,所以臣等以前也一直不曾过问过。”
临月点头,“本宫知道,所以你可以放心,这件事连累不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是,微臣谢过皇后娘娘。”韩院首恭敬地叩首,抬起头,才缓缓道:“六殿下打小落下的病根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一直耽误了诊治,所以病情有日渐加重的趋势,加上一些人为的因素,才慢慢形成了寒毒。而除了寒毒之外,六皇子体内还有另外一种叫做紫竹的毒,这才是每每让他痛不欲生的根源。”
贤太妃闻言脸色剧变,胧月公主也浑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不由震惊失措。
还有另外一种毒素?
“韩大人,清儿他——”
“涟漪,先听韩大人和皇后娘娘说话,你不要插嘴。”贤太妃心里也着急上火,甚至六神无主,可她皇后在问话,轮不到她们插嘴。
胧月公主脸色一白,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垂眼不语。
“紫竹是一种提取于紫竹花的毒液,严格上来说,紫竹不算是剧毒,甚至有缓解疼痛的功效,但是食用久了,会让人成瘾,戒之不掉,发作起来时让人恨不能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
贤太妃心尖儿蓦地一疼,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憔悴瘦弱不堪的儿子,这么多年,原来他就是在这样的痛苦中熬过来的?
他嘴上说着好难受,可是他到底有多难受,她们谁都无法体会。
临月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刚才第一眼见到凤天清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凤天清的反应和神色,跟现代那些人吸毒之人毒瘾发作时的情形相差无几,只是她不确定古代有没有类似于毒品之类的药物,结果居然真的有。
“简直丧心病狂。”她冷冷地看着窦太医,“受宠不受宠,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皇子,岂是让你这般折辱糟践的?”
窦太医心慌难安,却犹自申辩,“微臣……微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临月冷笑,“本宫也不需要你明白,即日起,你这个太医也不必当了,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本宫不对你赶尽杀绝。但是皇上给窦家的教训显然还不够,以至于你们总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宫澜,稍候替本宫拟旨,窦家从这一代起,十代以内的子子孙孙再也不许踏进朝堂,科举功名从此与窦氏一族再无关系!”
话音落下,窦太医脸色猝变,“皇后娘娘没有这样的权力!”
“没有权力?”临月呵笑了一声,“恰恰相反,皇上偏偏就给了本宫这样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