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听到这里,云听雨心里无法抑制地震了一下,怪不得……战逍遥的武功那么厉害,原来凤栖算是倾囊相授,这边自己学的,那边就全部教给了战逍遥。
此时左相大人心里真有点复杂,他甚至完全无法想象,当时他家主子哪里抽风了,居然对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少年这般厚待。
“逍遥与我的关系跟你们不一样。”凤栖最后做了一句总结,“朕跟他相处时,大多时候都是严苛的,要求比较高,加上朕那时候的脾气委实坏得很,他在朕手里吃了很多苦头。又因为与朕这点没有名分的师徒关系,所以他在朕面前,确实是从不敢放肆。”
“在凤凰山上的修习结束之后,朕离开了凤苍,在天下各国都游历过,那时候脾气慢慢好了一点,又因为偶尔才回宫里一趟,与你和无邪接触得不是很多,直到去年回宫掌权时,朕的脾气已经好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所以与你和无邪的相处模式自然跟逍遥不会一样。况且——”
说到这里,凤栖眼神平静地扫了一眼云听雨,“你们的武功又不是朕教的。”
云听雨完全明白了。
就算凤栖没有说的更详细,他也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曾经那四年里,战逍遥与他家主子之间的特殊的相处模式,直接造成了战逍遥直到现在,对凤栖还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畏惧。
尤其是那层虽然没有名分却真实存在过的师徒情义,让战逍遥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凤栖面前敢放肆只言半语——尤其凤栖曾经还是那么严苛的师父。
这种畏惧,以及那些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只怕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容不得他片刻或忘。
正如方才战逍遥在御书房里说的那句,若没有凤栖对他的相救与栽培之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撼动得了北炎皇室一根毫毛。
“臣倒是从不曾想过,主子居然在十几岁时就造就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徒弟,真是让人不佩服都难。”云听雨浅浅地叹息了一句,“如果不是年龄不符,他现在就是称呼主子一声师父,也不为过。”
“朕可不想被叫老了。”凤栖托着腮,颇有些伤感的风情,“称呼什么也没那么重要,朕更没让他记着什么恩情——说句没心肝的话,那时候朕压根就没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他死了活了对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的影响。不过人这种东西,有时候说起来也奇怪,相处得时间久了,即便没产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感情,却也有了一种对待自己所有物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感觉真真是复杂得说不清。”
云听雨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居然有点酸酸的,他靠着廊柱站着,“臣现在都不知是该庆幸主子那四年没待在宫里,还是该觉得遗憾。”
“当然该庆幸。”凤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语气隐隐带着几分鄙视,“你有什么好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