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几人脸色瞬间刷白,心头剧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们的主,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不强求?
一国之君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对着他的心腹臣子说出“不强求”这三个字?
一切皆凭自愿。
这句话……说得虽然清淡,然而其隐含的分量却如泰山压顶,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凤栖是主,他们是臣。君有所命,谁敢不从?
可凤栖却说,“一切皆凭自愿。”
一切皆凭自愿……
御书房里,空气渐渐寒冷,几人皆垂眼沉默,心情格外沉重,却沉默地表达着不愿此妥协的态度,然而,他们也无法开口求肯。
因为从凤栖短短两句话,他们已经听出了其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决绝。
而同样是这样决绝的态度,让他们明白,凤栖此行必定凶险重重。
沉沉的不安笼罩在几人心头,让人几乎窒息。
良久,久到凤栖不疾不徐地喝完了一盏茶,久到几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宫砖下的刺骨冰冷,正在一点点已经沁入膝盖。
久到云听雨的唇已经咬出了血,宫无邪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久到风无痕面血色褪尽,凌霄唇瓣抿得泛了白。
向来唯凤栖之命是从,从无半点违抗的木熙,终于以他特有的淡漠嗓音打破了沉寂,“主人若不让属下跟着,便可以踩着属下的尸体离开。”
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一句威胁,其他人皆是一惊。
凤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确,他们心里无明白,任何言语请求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不可能改变凤栖的态度,然而,威胁……
大内第一高手木熙,贴身伺候主子时日已经不短,曾经更是卫阁里让所有暗影卫畏惧入骨的总教头,不但手段严苛无情,其重视规矩的程度任何人都更甚。
若在以往,这样的话绝不可能出自他的口。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即便凤栖不说,只怕他自己也绝不会轻饶了自己。
卫阁的规矩,木熙向来以身作则。
所以,他们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凤栖此番出门,只怕他们想象的要更为凶险。
可被威胁之后,本该觉得愤怒的凤栖,却只是淡淡地道:“朕的旨意若是不起作用,你们完全可以在朕离开期间,废帝另立——一个手握朝政大权的左相,一个掌管禁卫军二十万兵马的统领,再加凤、卫两阁阁主,以及大内第一高手的相助,重新立一个皇帝,想必不是难事。”
话音落下,木熙的脸色也终于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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