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主持人和记者,那一个也不好。”吴永成回避开胡丽的眼睛,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正经点,人家是认真地征求你的意见呢。”胡丽有点不高兴了。
“我很认真啊。你想,当个主持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坐在播音间里。全省的电视观众们谁不认识她难听地谣言也传出来了。哪一个男人愿意自己以后的老婆,每天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还得忍受着乱七八糟的绯闻,多累呀;记者呢,一年四季东奔西跑的不着家,有老婆和没老婆,有什么两样呢?你说,这两个职业好在那里呢?”吴永成这会儿盯着胡丽的眼睛认真地对她说。他得马上打消这小姑娘对他的这种想法。要不然以后麻烦会很多。
“怎么说话呢?!照你这么说,我们台里地女同胞们,都没人要、嫁不出去了。你就会和我胡说八道。在村里的时候,我的普通话还是你教的。也是你让我当的大队的播音员,你那会儿怎么那么干呢?你这不是坑人吗?”胡丽沉下了脸。
“哎,我这是代表的我一家之言,可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男同志。郑重声明啊!再说,那会儿不是在咱们自家的大队嘛,那像你现在似地跑到外面。你现在所处的环境,比咱们大队的那会儿乱得多了。”
吴永成上面和胡丽说的,倒是他地心里话。
从骨子里讲,吴永成是也个很传统的人,甚至有些大男子汉主义的作风。这与他前世、今生所接触的书籍和接受的教育有关。这也是绝大多数的传统中国男人骨子里存在的一种潜意识:那就是我的女人只能属于我自己。不论是穿衣还是打扮;就是废除了一夫多妻制度以后,自己在外面偷偷的相处的一个情人,那也不准别人染指!就是这么霸道(虽然自己心里也觉得这种做法很无耻)!这也可能就是男人们这种特殊地雄性动物所具有的强烈的占有欲地缘故吧。
当然特殊的除外。比如说还有一些更无耻的人,为了自己升官财,把自己的情人、甚至于老婆奉献出去,而达到自己的某一种目的。
“你也竟然是这么想的。怪不得我要到地区电视台时,你到我家里说了那么多要我到了外面多加小心的话呢!”胡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吴书记、胡记者,你们的工作谈完了没有啊?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门外响起了刘全富的声音,随即他推开了门,目光还是没有敢和胡丽接触。
“好啊,那今天就叨扰老刘一顿了。顺便,咱们也到刘镇长家认个门。走吧,胡记者,你也算有口福的了,这本来是老刘为我特意准备的。”吴永成简单收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招呼胡丽。
这顿饭是必须要去吃的。根据他前生的乡镇工作经验,有许多平时不能说的话,但可以在酒桌上说,效果还不错;有一些按照正常渠道不能解决的问题,酒杯一端,皆大欢喜。他在吴起镇的工不定就是从这顿饭开始的呢!
“吴书记、胡记者,我家里的也不会炒菜,咱这山里也比不上人家大城市,简单闹了几样,你们别嫌弃,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尽一尽我的地主之谊。”
刘全富家里现在收得比早上的时候强得多了,三个小孩也不知道寄存在谁家里。看来刘全富也相当重视今天的这顿晚餐,很下了一点工夫。
“刘镇长,你的父亲不是住在这里吗?怎么你不把他老人家也一块叫来呢?我到了镇里,可听不少人说你是一个大孝子呢!我也想和老人家谈一谈镇上以后的一些展思路。他也是咱镇上的老革命嘛。”吴永成看者桌子上摆着的七八个菜,和一瓶老白汾,转身对刘全富说。
刘全富起初还有些推脱:“他人老了,怕说出什么胡话来,让书记和胡记者笑话。”
但在吴永成的再三催促下,刘全富高兴得打他的婆姨玉兰去叫了。
“刘镇长,你家里听朴素的嘛。”胡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家里的摆设:一个就是那个黑污油亮的红漆柜,还有一个同样黑污油亮的红漆方桌,再加上炕上两个黑糊糊的红漆木箱,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家里面搞摆设、讲排场有什么意思?无聊得很。现代化也不是在这儿化。咱一个农家子弟,犯得着那么干吗?”刘全富避开胡丽的视线,转头对吴永成说。口气中带着一点的鄙夷。他过去最厌恶别人家里左一套家具、右一套摆设,水溜光净穷讲究,走进去手脚都没地方放,真不如一进家就拉过小板凳来坐自在。他一直以自己家的简陋为荣。但现在,里屋的那一套亮光光的新式家具迎面堵着他的嘴,话一拐弯就又转了:“这会儿是入乡随俗了。同志们都鼓动我闹,木料送到院里,也罢,就随便闹上这两件吧。”
“不错、不错,不忘本啊,刘镇长,你这是不忘本!列宁同志曾经讲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刘镇长当了领导这么多年,还保持着咱农家子弟的本色,实在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