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正色说道:“牛县长,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经的。不管人们怎么认为,我始终觉得你是咱县里的工业老领导了,我也听说过你的一些情况,你是文化大革命之前、六十年代毕业的正牌工科大学毕业生,老家在南方,毕业以后自愿申请到老区工作,分配到了咱们梁州地区。你以前又在咱们县里的机械厂工作过多少年,从车间工人、技术员、厂级领导,什么岗位上你也干过。可以说,在企业管理方面,那是一把全县也挑选不出来的好手。我这不是奉承你所以在咱们县里肉食加工厂的筹建工作上,我可是指望你老哥给咱们出一把大力气哪!虽然说,县委指定让我担任筹备组的常务副组长,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那只不过是让我在中间,起一个主持、协调的作用。这个工作,还是主要的靠你这个老行家呀!”
牛德望有些感动了:“吴书记,没有想到你来了咱县里,还没有多长的时间,就把我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既然你这么说,还这么信任我,我要是再说别的什么,那就是太假了。吴书记,我知道这一段时间你也很忙,光那个农村基层整党的工作,就够你忙很长时间。县肉食加工厂筹备的一些具体工作,你只要给我说一些大概的工作方向,其他的具体工作,由我来组织人去完成。”
吴永成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否则,面对县委书记李建军给他布置地这些任务。他又不会像孙悟空一样,来个分身有术。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瓣成两半使用吧!
在今天早晨起来锻炼的时候,他就有意识地和县委大院传达室地那位老师傅,打听清楚了牛德望副县长的底细。
大家别小看传达室、门卫这些地方的人,一般来说,不论是哪个单位的传达室、门卫里面,那里可以说是这个单位各种消息的中心。他们那些人整天呆在那里,南来北往的人都要打交道。每天又闲的没有事情可干,可不就是成天关心这些事情吗?!
吴永成知道了牛德望是一个正牌地老知识分子。也从传达室里知道了牛德望之所以能到了这个位子,也是当时县里换届选举时,上级要求永明县的政府班子里必须要有一名正牌地、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还最好是非党人士。永明县在全县范围内选来选去,也就是牛德望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好大的一块肉馅饼。就从天而降,落到了当时担任县农机厂副厂长的老牛同志头上。县里要确定他作为副县长候选人。跟他谈话时,他一直认为县委组织部的同志们肯定是搞错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身上居然能有这样地好事。直到当选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别人叫他“牛县长”时。他还不好意思地直摆手。
像他这种受了多少年压制地知识分子,一旦被恢复到他应该享受的待遇时,还真地有点不适应。就像在监狱里蹲了很长时间地犯人一样,刚一回到社会上,也是必须有一段时间的心态调整过程。
这种人,吴永成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可以说是最容易得到满足了,只要你给予他足够地信任,他甚至可以为你洒尽他那满腔的热血。“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说的他们这种人!
“牛县长,我非常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这几天因为农村整党这一块的工作的马上铺开,所以肉食厂筹备的早期工作,就得靠你和大家了。任东升不是还兼着筹备办公室的主任嘛,我和他打个招呼,让他在县委大楼里,专门腾出两间办公室,咱们的筹备办公室得快点开始运作。人员嘛,除了李书记点到的那些单位的人以外,我考虑再把计委的人再借调进来。咱们的肉食厂筹建工作,必须先得立项,这样才能纳入国家考虑的重点建设项目之中。只有在上级的有关部门备了案,资金的问题才有可能得到解决。否则的话,谁也难为无米之炊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吴永成搬着手指头,一项工作、一项工作地给牛德望说着。
“对、对、对,吴书记,你刚才还说你不懂工业呢。这谈起来建厂子,你可是那一点也不含糊啊!还有什么指示的,你就一并指示,下去我就开始一件、一件,一家、一家地去落实。对了,那个立项申请报告,你有什么指示吗?我对于那些文字性的东西,可是什么也不清楚啊!你也知道,我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工科,搞文字还不如让我做几道数学题呢。大学毕业以后,也就是一直基本上
打交道了,动笔的时候很少。”牛德望拿出一个笔成说的,认真地都记了下来。这会儿,听见吴永成好像要结束谈话,连忙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他。
的确,申请立项、和国家开口要钱,那个立项申请报告是尤为关键的。万一申请报告报上去,上级部门认为没有那个必要的话,二话也和你不多说,立刻枪毙,而且你就是再次重新组织人手、重新进行运作,希望那也是基本上没有了了,他就是认为你们那里不需要这个项目,他倒不是担心你回去以后把这笔款子挪作他用(那会儿,有这种胆量的人很少很少,一般人是不敢冒这种风险的),而是怕白白浪费了国家的建设资金,整得个劳民伤财!
吴永成沉吟了片刻,这个牛德望到底是个搞工业的专家,一句话就说到了事情的点子上。一定程度上,一个项目能否顺利地被上级有关部门立项,这个立项申请报告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那也是在介于这个项目属于需要与不需要两可之间的时候。而他们现在的这个肉食厂的建设,就是属于建与不建均可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