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书记、吴县长。要不这样吧。”刘卫兵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咱们明天就对来报名的人说,凡是要参加公开招聘考试的人,一律缴纳考务费五十元。这五十元对于真想参加考试的人来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但对于那些起哄、瞎胡闹的人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咱们就拿那个卖烧饼的举例,他平时卖一个烧饼,议价(不要粮票的)是一毛钱一个,他也就是能赚个二分钱,五十块钱对于他来说,那要得卖多少烧饼呀?!”
岳岚书记和吴永成对视了一下,几乎是同时爆出了一阵大笑:这个刘卫兵,也真亏他了,居然能想出这么损地主意来。
“怎么。我的这个主意不行吗?”刘卫兵看见书记和县长这个样子,也猜测到自己的这个主意味道可能有点不太对(馊),脸马上不好意思地红了,随即补充道:“要不的话,我担心到了咱们报名日期截止的时候,说不定能牵扯上地,也都要来报名的。今天我就听说了咱们县直机关上班的几个干部。也到招聘办公室来打探消息。他们自称原来也在饮料厂和罐头厂工作过,时间也够两年,想知道他们是否也能够参加应聘。别到了考试的那一天,咱们本来只要一个厂长。结果参加考试的就达到了二、三十个。”
“这个、这个,刘部长,我不是说你想的那个主意怎么样,我是奇怪你怎么能想出这个办法的”吴永成好不容易止住笑,正色对刘卫兵说:“其实你的这个办法。倒是很有效的。这就好比是一块试金石,一下子就能鉴别出来真伪来了。”
刘卫兵有点兴奋了:“吴县长。那你说咱们明天就采取这个办法?”
“不行。”吴永成委婉地说:“这是咱们县第一次召开这样地公开招聘活动,我认为这个政治意义,远远要大于公开招聘本身的意义。要是让应聘者缴纳一定金额的报名费的话,你咱们县委、县政府就有趁机敛财的嫌疑。说实话,咱们永明县财政收入再怎么紧张,这点小钱我这个当县长的,还是看不到眼里的。”
“对,吴县长看问题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地本质上。”岳岚书记也对吴永成的这番话深以为然,他是搞政治的,哪能分不清其中的厉害关系。
“那,那就不能限制他们那些人参加招聘活动了。”刘卫兵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地建议有点太唐突了,但还是心里实在不甘心。
“我倒认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这也是一个好事。”吴永成前世的时候,读过两年的哲学本科班,对于唯物主义一分为二的辩证法,还能运用得比较娴熟。他认真地给岳岚和刘卫兵分析道:“咱们这个招聘工作刚刚开始的时候,连续四天也没有一个人前来报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群众还是对我们地这种做法,有一种抵触地心理。可选择成了报名的想方设法要挤进来,这很明显地意味着,群众们从各方面已经接受了公开招聘这种新生事物。难道我们还不应该高兴吗?”
岳岚书记和刘卫兵两个人认可地点点头。
“至于刘部长刚才担心这么一来,会有更多地人参加这次的招聘,我看着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嘛!无非也就是增大了同志们的工作量,办公室的有关同志多辛苦一点嘛。
刘部长,你可别小瞧这么一次考试,这对于所有参加招聘的同志们,应该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即使那些参加应聘、最后没有被选中的同志,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咱们要招聘的厂长只有一位嘛!可他们却是获得了一次难得的实践机会。这对他们每个人来说,也是做好的一次积累经验、锻炼自己的好机会。同时,也等于是我们举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干部培训会嘛!以后再有这样类似的活动,他们也就能做到游刃有余了。”
“那好吧,刘部长,明天就按照吴县长刚才说的办吧。”岳岚书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刘卫兵和吴永成说:“今天咱们就这样吧。哎,事情说完了,我这会儿才觉得有点饿了。”
吴永成笑着说:“估计你们回去以后,嫂子也早收了锅灶了。走吧,我请两位到外面下馆子。这件事情是由我挑起的,闹得一家人鸡犬不宁的。这顿饭也算我给两位赔罪了。顺便咱们也去看一看那卖烧饼的伙计,我可是知道他在那里住的。说不定他这么一闹的话,生意肯定会火了不少。”
“行,今天晚上就吃你一顿吧。咱们三个人也就是你的负担最小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卖烧饼的,大家谁不知道呀?偌大的县城里,卖烧饼的也就那么一家。”刘卫兵也站起身来笑着说:“正好那个烧饼铺附近,就有一家小吃店的,咱们三个就到那个饭店那也是个人去年才开的夫妻小店,卫生还不错的。晚上要一直营业到十一点多哪!”
岳岚看了看表,犹豫着说:“这都九点了,还能见到那个卖烧饼的?还是正经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岳书记,你就放心吧,我猜那个卖烧饼的小铺那儿,说不定正在召开新闻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