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锐的话让周围的亲卫都担忧起来,白尚义却是不怕,他看了一眼众人,道:“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手中有刀,难道咱们就没有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算他施大勇真要杀咱们,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他宰割了。都给咱家提起劲来,等会要是有什么不对劲,都跟咱家上了,就是死了,也都是好汉,高公公肯定会替咱们报仇的,怕什么!”</p>
“公公得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赵本摸了摸自己的腰刀,唾了口沫,骂道:“想杀老子,得问过老子的刀先!”</p>
熊锐却突然变sè道:“施大勇敢带人拦咱们,就明他根本没有怕高公公,也没有想过后果,会不会他想投叛军造反?拿咱们当投名状?”</p>
闻言,白尚义一凛,也有些急了:“施大勇要真是和叛军串通一气,那可大事不妙了,咱们得赶紧派人通知公公,叫他老人家有所准备才好,免得被施大勇这贼子所乘。”</p>
“卑职这就回去报信!”赵本扬马便要赶回去报信,却听“嘘!”一声长啸由远及近,一支利箭破空直指这边,箭由百步外shè来,shè箭之人显然未用全力,箭至人群上空时已无多少力,堪堪的落在他的腿边。</p>
“这?...”</p>
众人一呆,遂既全是sè变,白尚义最先反应过来,叫道:“辽军要动手了!”</p>
箭头直没入土,箭尾翎毛轻晃不止,听到白尚义叫喊,王安犹自不信锦州军敢杀他们,但由不得他不信,只听无数喊杀声自两侧传来,官道两侧的草地沟渠中冒出数百锦州军来。而前面的骑兵也全拔出了长刀向着他冲了过来。</p>
那年轻将一杆长枪直直的指着自己,分明就是要夺自己ìng命来了!</p>
突遭大变,王安顿时吓得浑飞魄散,本能挥舞双手,放声大叫:“我乃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p>
话音未落,但听“砰”的一声,旋即脖子一阵巨痛,却是喉咙被铳子打个正着。</p>
“呃…”</p>
嗓音如四处透风破屋般嘶哑,无一语能出,未及气绝,“砰、砰”数声闷响,又是数铳打中。“我乃朝廷命官,我乃朝廷命官,他们如何就敢杀我!…”</p>
王安脑海一片空白,轰然倒地,心犹不甘,眼黑之前,耳畔皆是惨叫之声。</p>
锦州军火铳齐发,铳子四shè,官道之上的京营兵和那些囚犯根本没有遮挡,瞬间便倒了大片。那些车輛中的囚犯脱不得笼了,毫无遮拦,笼子里死伤大片,哀叫哭泣之声彼此起伏。</p>
有反应快的京营兵见势不妙,撒腿向后而逃,然那辽军的骑兵又如索命无常般冲了过来,他们见人就挥刀猛砍,根本不留活口,完全是要斩尽杀绝。</p>
两侧是火铳,身后是骑兵,又陡遭变故,京营兵们如何能跑得了一人。有京营兵妄想夺马逃跑,但那辽军的骑兵成批而来,马势汹涌,又如何是赤手空拳能夺马而逃的。稍愣数秒,便是人首分离,鲜血直冒。</p>
“公公!公公!…”</p>
锦州军发难时,赵本便知不好,急促间便要叫白公公快跑,但嘴巴刚动,铳子便至,其身中数铳,已然不活。</p>
被惊慌人群撞倒在地的熊锐救主心切,见白尚义已经中铳,不顾右腿中铳的钻心巨痛,蹒跚而行至白尚义尸体旁,一探鼻息,已经气绝,不待惊叫,后背便是一痛,一柄染血的马刀已随着马蹄扬长而去。</p>
可怜白尚义临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怜那些京营兵没死在战场之上,倒死在了自家人手中,可怜那些叛军的俘虏,若是押到京城也未必会死,可却在这半路之上给杀得一干净。</p>
“将军,白尚义死了。”蒋万里有些兴奋的向施大勇禀报,又加了句,“没一个活口逃脱。”</p>
“干得好。”施大勇了头,吩咐蒋万里:“把那些箱子带回去。”</p>
蒋万里朝官道上那些尸体看了看:“那这些尸体怎么办?”</p>
施大勇随口道:“就扔在这吧,自会有人替他们收尸。”</p>
“扔在这?”蒋万里一愣,提醒施大勇:“不掩盖干净,高起潜一定会知道是我们干的。”</p>
施大勇不以为然道:“他知道又如何,等他知道,也拿咱们没办法了。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他高起潜想置我于死地,我施大勇也不是任他摆布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就给他高太监来个远走高飞!”</p>
“远走高飞?”蒋万里一惊,“将军的意思是?”</p>
施大勇的目光朝东边看去,沉声道:“咱们去平度,大人们要抚,老子偏偏要打,拿下平度,再攻登州,本将要抄孔有德的老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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