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社的情节是为了后面的故事铺垫。.or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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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给你算计了,还一丝不觉,岂非太愚笨无知了?”一个身背竹篓、头戴竹编大凉帽的农夫急步走上高台,放下竹篓,摘下凉帽扇了两下,朝上一揖,拜过钱谦益、瞿式耜二人,才向张溥、张采拱手道:“天如、受先,别來无恙?”</p>
“來之,你几时到的?”张溥见吴昌时葛衣葛裤,脚蹬麻耳鞋,一身茶农打扮,十分惊异。</p>
吴昌时笑道:“刚刚赶來,你看这身衣服尚未及换下。”他扫了温育仁一眼,说道:“天如,宜兴出事后三天,消息就传到了京城。”</p>
“恩师知道了?”</p>
“嗯,不但他老人家知道,皇上也曾过问。”</p>
“皇上?啊,好快的消息!”张溥不由既惊且佩。</p>
“消息如不是传到京城,又怎会掀起如此滔天巨浪?温二爷,我说得可对?”</p>
温育仁故作镇静道:“周府少爷横行霸道,酿成变乱,本是众位乡邻出于义愤而为,与消息传到京城有什么干系?”</p>
“周家少爷触犯刑律虽说实有其事,但却有人居心叵测,乘机大做文章,既恐吓官府,又煽动民众闹事,这条计策当真歹毒得很呀!”</p>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侠义之行,何罪之有?”</p>
吴昌时连声冷笑道:“温二爷,宜兴知县、湖州知府若不是得了温阁老严命弹压的手示,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纵容袒护?那事主本來胆小怕事,若不是你三番五次劝导鼓动,给他撑腰,怎敢咬牙撑到底?那些民众本來多属游手好闲之徒,不过是图个解闷儿逗乐儿,有了热闹蜂拥而來,看得腻了一哄而散,若不是你花银子买通他们鼓噪闹事,怎会激成剧变?二爷,你们兄弟的这条计策真是天衣无缝,可是忘了周阁老虽然罢官归里,但毕竟是东林领袖、当朝首辅,这天下的官少得了眼线?那知县、知府眼里会只有温家?”</p>
“你……你说的都是揣测之辞,哪个信你?”温育仁将扇子抖开,一阵猛摇。</p>
吴昌时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在他眼前一晃道:“这封温阁老给湖州知府的密函,二爷不用看,必定知道其中的字句。”</p>
温育仁脸色大变,站起身道:“分明是已当面烧毁了,怎会在在你手里?”</p>
“二爷推脱得倒干净,万一今后除了什么事,有人追究下來,知府怎么办?他又不笨,怎会不多个心眼儿,留作挡箭牌。”</p>
“我亲眼见的,怎会……”</p>
“那不过是一种幻术,湖州知府偷换信函,烧毁的不过是一张折子的弃稿。若不是令兄弟在其中推波助澜,二爷何必大热的天赶來虎丘?”</p>
“你不要血口喷人,咱是來入社的,哪里有什么意图?”</p>
“你來入社?复社社规早有明文,在任官吏一概不收,你虽是个虚衔,正在候缺,也在拒收之列。你自称前來入社,其实是來逼天如的。”</p>
“我逼他做什么?”</p>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还狡辩,不怕我当着复社众人的面,将令兄弟的毒计细细说一遍?”</p>
“好,好!吴昌时,我不与你争一日长短。”温育仁恶狠狠瞪了吴昌时片刻,转身下台,仓皇而去,全然沒有了來时的气派。</p>
张溥此时才觉遍体冷汗,那温体仁果然老奸巨滑,心机如此深沉,一件偶发的人命案,经给他安排得如此环环相扣,诡秘莫测,一石二鸟,端的歹毒无比。心下感激道:“來之,你來得好!不然我们险些中了奸计。”</p>
吴昌时点头道:“周阁老怕为难了你,命我日夜兼程赶到虎丘,还好幸不辱命。”</p>
“多日不见了,等聚会事毕,我好生陪你喝上几杯。”张采上前拉住他的手,意兴颇豪道:“这次我未必还会输与你。”</p>
“我怎好趁人之危!这几天想必终日酒宴盘桓,你那点儿酒量能剩下几两?你还是多歇息上几天,改日到京城我做东再比试吧!”</p>